时潜眼也不抬:“要解很简单,只要修为比我高,用灵力一冲就解了。”
白制服一号立即看向被封嘴的青年,青年脸涨得通红,摇了摇头。
白制服一号脸色难看,“道友,还请帮忙解下符。”
时潜抬眸:“咦,难道这位道友的修为连我这个滥竽充数的都不如吗?那我是滥竽充数,他又算什么?烂鱼烂虾?”
这样无辜无害仿佛真实好奇的表情,直接让对面三人脸色黑了下来。
何之洲翻身下床,在时潜旁边一坐,翘起二郎腿道:“烂鱼烂虾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污蔑。”
时潜恍然:“也是,烂鱼烂虾也很无辜的。”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怼得对面脸色一阵比一阵难看,江如练看向窗外,压下了勾起的嘴角。
广播播放起飞的通知,对面三人也坐不住了,白制服一号继续道:“这位道友,我师弟虽然说话难听一些,但也没对你们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你一出手就用符箓,过分了吧。”
时潜好整以暇:“弱肉强食,用张符,不过分吧?”
被人用自己人之前说过的话怼回去,白制服一号顿时也哑口无言。
白制服二号站了起来,表情和善略带歉意,微微低头道:“三位道友,是我没有管教好师弟,我向你们道歉。”他抬头,继续道:“但是接下来我们会是共同作战的战友,现在闹得不愉快对我们自己人没有任何好处,何况符箓难得,用在我师弟身上也划不来,还请这位道友帮他解了。”
时潜向来吃软不吃硬,人家这么道歉了,一点小事他也不会抓着不放,手一招就将这符解了。
暴躁男终于可以说话,眼睛一瞪就要开口,却被白制服二号拉住了手臂,“三位道友,我们其实和金城办事处的三人一直是合作关系,这次舱位分配时将我们错开了,不如现在调换一下,如何?”
之前已经闹了不愉快,这时候换下位置也无可厚非。
何之洲:“随你们,但是我们不会挪位置。”
白制服二号顿了顿...
,笑道:“也好,那我去和那一边商量商量。”
说完,他便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一号舱。
门一关,何之洲就嗤笑一声:“搞笑,真把我们当新来的糊弄呢。”
时潜难得见他如此嘲讽的表情,挑了下眉梢:“怎么?”
何之洲解释道:“除帝都之外,每个省份一般都是两个办事处,比如我们洲城和他们兰城,平时就分管一南一北,可是一旦一起出省合作,就默认两个办事处联合做任务,联合做任务是联合做任务,可是我们平时也没什么太多默契,所以这里面就要有一个总指挥了。”他冲时潜挤挤眼:“懂了吧。”
时潜很快反应了过来。
所以那三人一进门便下马威,顺便揪住他这个新来的不放,为的就是掌握等下行动的指挥权,一发现他们三个都是硬茬子不好捏,便又迅速审时度势,换舱位了。
他眉梢轻挑,却不觉得奇怪,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和权利的争夺。
何之洲说着,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叹了口气:“到时候你见多了就知道了,咱办事处实力强的有踏实做事的也有,但是老油子也不少,他们三个这还算是明目张胆的了,有些人那忽悠的……给你一辅助当前排了还觉得人家这是排兵布阵呢。”
时潜拍了拍何之洲的肩膀:“都过去了。”
何之洲悲愤:“我当时就不该相信她……”
话音未落,舱门再次被打开,又有三人出现在门口。
何之洲悲愤的表情瞬间化为愤怒:“怎么是你!”
来人是两男一女,两个男生是双胞胎,身形高大,女生则瘦弱白皙,站在两人中间,更显纤弱无害。
女生挥了挥手,眼眸弯成了月牙,嗓音轻软:“原来一号舱是你们呀,好久不见。”
何之洲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说话。
时潜顿时知道了女孩的身份——忽悠他这个辅助当前排那个。
女孩丝毫不介意何之洲明显不欢迎的表情,笑眼弯弯地看向时潜,伸出手:“你就是办事处新来的时执吗?听说你手里的符箓很厉害。”
时潜握住她的指尖:“你好。”灵力试探性一对撞,点到为止又同时收回。
女孩眉眼弯弯:“我们可以进来坐吗?”
时潜桃花眼里同样盛满笑意:“请。”
三人落座,女孩坐在了中间,正式介绍道:“我叫青衿,青青子衿的青衿,这两个是我弟弟,牧远和秋白。”
双胞胎同时点头。
笑容温和的道:“我是牧远。”
脸色很臭的道:“秋白。”
江如练和何之洲与他们认识,时潜也简单介绍了一下,一号舱就恢复了安静。
飞行器穿梭的云层之中,舱外有笑闹和说话的声音,广播也在提示里目的地还有多长时间,唯有他们舱位一片静寂。
时潜是还在全副心思都放在夏叔给他的东西上,没分注意力到外面。
何之洲就纯粹是记仇,气哼哼地一直扭着脑袋看窗外,显然对那次“辅助变前排”记仇记得尤为深刻。
这边三人不说话,青衿和牧远也不像是多话的,秋白却憋不住了,他眼睛扫过时潜三人,又看向哥哥姐姐,脸上从不耐不爽到无聊,最后变成了闲得发慌想没话找话却找不到话。
直到一道广播给了他灵感:“各位乘客,二十分钟后我们将在帕米尔高原降落,由于环境地形影响,降落时或许会有颠簸,请各位乘客解开安全带,用灵力护体,以防舱门打开后受伤。”
秋白抓住机会开口:“我听说每次去昆仑的任务都要先在帕米尔高原降落,是因为上昆仑要先拜西王母。”
时潜恰好研究透了夏叔给他的东西,听到...
这来了兴趣:“有人见过西王母?”
他前世历练时也曾来过昆仑虚,当时四大世家之一修剑道的李家便隐居在昆仑的一条山脉之中,那时候也有西王母的传说,他还记得自己和李孟春探昆仑时曾见过狡,传说那是西王母身边的吉兽,狡一出现便会丰收,当年他只觉得有趣,回了云周还将这件事和舅舅提了一嘴,舅舅大喜,当年云周竟然真是大丰收年。
没想到现今依旧还有西王母的传说,只是他几次探昆仑虚都没见过所谓的真神,不知道后世有没有人见着了。
秋白见时潜有兴趣,紧绷着的表情松了些:“不知道,我们没资格拜访,只能等在下面,连山上是个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时潜讶异:“不能上去?”
“当然不能。”这次说话的青衿:“昆仑山脉常年都有重兵把守,对外说是磁场原因,实则是这边结界十分不稳定,常常有灵气或者邪气泄出,不只是普通人,筑基期以下的修士也很难抵挡邪气的侵袭,不过这不是我们上不去的原因,真正原因是,昆仑山虽然有玉山的别称,但只有西王母长居之处才是真正的玉山,我们现在的修为和身份只能上昆仑,没法上玉山。”
昆仑山脉又被称为万山之祖,横贯新疆、西藏,延伸至青海境内,全场约有2500公里*,可见昆仑山脉之大,而传说中西王母住的地方叫做玉山,却只占了昆仑山脉的其中一座,所以青衿才说他们可以上昆仑,无法上玉山。
一聊起这个话题,其他人也打开了话匣子。
何之洲忍不住搭话道:“我还听说玉山上面有颗不老树,传说那棵树巨大无比,吃一颗上面的果子就能飞升,要是能上去我真想去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秋白:“肯定是假的啊,一千年到现在连一个飞升的都没有,要真有那树,那些大能们难道不会一个个上去摘果子?有的话早飞升了。”
牧远却不赞同弟弟的说法:“如果玉山真有西王母,那么不老树很有可能存在,那些大能即便是知道,又有谁敢在西王母眼下摘果子,再说不老树伴随的传说里是有开明兽守护的,。”
青衿弯着眼道:“倒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有人去摘了呢,只是结果如何不可知罢了。”
作为真正上过昆仑山,并且曾经几乎把昆仑山走遍的人,时潜似乎很有发言权,然而实际上他却没什么可说。
当年他也是循着传说很是兴奋激动了一把上的山,但这条山脉虽然传说中是天帝在人间的别都,山上的凶兽猛禽却一只赛一只比外面的凶残,当时他已经元婴修为都差点在折在上面,和李孟春一人吊着半口气下来之后,甚至还被小白龙逮回了天山,整整关了三个月禁闭。
于是最后对昆仑山留下的记忆,只剩下抄书、面壁、以及找长老撒娇卖乖却被来看他笑话的小白龙冷嘲热讽。
何之洲还是坚信昆仑山上有颗不老树:“传说嫦娥奔月就是偷的不老树的果子呢,要不是真的哪儿来这传说?”
修仙者与普通人对于流传的民俗神话传说是持截然不同态度的,对于普通人而言,那些就只是个故事而已,听听就罢了,谁也不会相信;但对于修仙者来说,某些传说就是史实,或许有夸大或者修饰的成分,但里面真实的部分也不少。
秋白:“那你怎么说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飞升?”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引经据典,从神话传说到民俗分析,妄图说服对方相信自己的观点。
何之洲和秋白吵架时,时潜却突然想起了当年他和李孟春当年遇险时,无意间看见的那颗立于云端之中的大树,以及那树枝之上一闪而过的身影。
只是那时处于险境,他们根本没法分神多看,唯一记得的是生死危机之时,有一阵风扫过,明明十分轻柔,却...
吹得他们眼睛一迷。
再睁眼时,已经从恶兽的獠牙下落到了山脚下。
时潜微微坐直,眼底闪过震惊和茫然,那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不老树与西王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