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看相, 婚姻,门……市,身体, 家庭,财运, 寿命, 不灵免费。”沈醇看着街边小摊上挂着的横幅念道。
“字都认对了。”言霁白同样看了一眼道。
“先生,算姻缘么?”那坐在摊后戴着墨黑眼镜的算命先生问道。
沈醇打量了他两眼道:“你脸上戴这个做什么?”
“在下是个盲人。”算命先生道, “先生, 你这姻缘路不好走啊。”
沈醇微微敛眸笑道:“怎么算?”
“我给您算, 您觉得准呢就看着给点儿钱,不准呢, 就不用给。”算命先生说道。
“沈醇。”言霁白轻轻拉了下他的衣摆示意。
以前他不信,将这些街边小摊一律视作骗人的,现在他信了一半,但一律视作不准。
沈醇回头道:“算一下嘛, 他要是不准就不给他钱好了。”
言霁白觉得他只是想玩, 随即放开了手道:“行吧。”
沈醇落座笑道:“你来说说我的姻缘。”
算命先生摸出了几枚铜钱推了过来道:“你来撒一下,撒的时候记得心里想的东西, 撒三次。”
沈醇依照他的说法拢于掌心, 每撒下一次,那算命先生都会摸一摸, 直到三次结束, 他嘶了一声道:“你的姻缘非是凡俗能接受的那种。”
言霁白看了过去, 沈醇啧了一声道:“怎么说?”
“正常人阴阳相合, 你这红鸾星上却是阳气入命。”算命先生道, “跟凡俗不合, 这姻缘就容易不正,不正就容易断,难以长久啊。”
言霁白手指微微收拢,沈醇问道:“那怎么才能长久?”
“天命不可随意说出。”算命先生道,“但你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我只指一条路,金为阳,玉为阴,你们需要一对双鱼玉佩,戴在身上,才能化解此劫。”
沈醇笑道:“好像挺准的,那身体能看么?”
“能。”算命先生将铜钱推了过来。
沈醇又抛三次,算命先生嘶了一声道:“先生你这个命其实挺好的,紫薇星入命,一生富贵。”
“哦?”沈醇沉吟道,“那不是挺好的。”
“你属相是什么?”算命先生问道。
“龙。”沈醇说道。
“今年十八,你二十一岁会有一次大劫。”算命先生道。
沈醇嘶了一声道:“大劫?”
“二十一岁那年多灾多难,要是能度过去,一切顺遂,要是度不过去,紫薇星不稳啊。”算命先生道。
言霁白神情怔松,漠然开口道:“坟被人刨了么?”
算命先生抬头:“这位先生您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这么说我!”
沈醇起身将那人的眼镜摘下笑道:“他不是说你,是说我,不是瞎子却装瞎,可是会真瞎的。”
那算命先生连忙抢过了自己的眼镜,脸色不是很好看。
“走吧。”言霁白说道。
他刚才竟然真的相信了对方说的话。
沈醇起身跟上道:“阿白,你说我坟被人刨了。”
“这里有一家玉器店。”言霁白走了没两步看见玉器店时道,“应该是合伙的。”
“阿白你刚开始是不是信了?”沈醇揽住他的肩膀笑道。
言霁白:“……刚开始不知道他是装的盲人。”
他们的举止亲昵,虽然没有太过于亲密,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过,一路走过来能看见就正常了。
男人和男人,确实不太符合凡俗的姻缘。
“阿白,你个极阴体质哪来的阳气入命。”沈醇笑道。
言霁白:“……”
夜晚回家,言霁白开车从商业街绕了一圈,停在了路边。
“不是说再也不来这里了?”沈醇跟着他下车时道。
言霁白打量着店面道:“你不是喜欢那个头绳,店家也许进新的了。”
沈醇怔了一下,笑着跟了上去:“阿白,那个很贵的。”
“买多的话应该可以便宜。”言霁白说道。
“欢迎光临。”
进店时里面是另外一位姑娘,她在看到两人时笑容更灿烂了几分:“请问两位想买点儿什么?”
沈醇看向了货架上的发绳,从上面将那枚一模一样的拿了下来:“这个多少钱?”
“十元,您第一次来可以打八折。”店员笑道。
言霁白沉默了一下道:“只剩下最后一根了?”
“没有啊,是上面只挂一根,您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取。”店员笑道,“买的多的话还可以更优惠。”
“怎么优惠?”沈醇撑在台面上笑道,“二十四根好不好?”
“那个,那还不够我们进价的。”店员脸颊微红。
“就当帮我们捎带上了,下次肯定还来。”沈醇笑道,“好不好?”
小店员脸色爆红:“那好吧,你要几根?”
“拿上一包吧。”言霁白说道。
“一包20根。”小店员从下面翻找了一包出来道,“一共一百,打个八折就是八十。”
言霁白付款,率先走出了店门,沈醇跟上,坐上车时刚要说话却被揪住了耳朵:“阿白?”
“你刚才跟她笑的挺开心。”言霁白冷声说道。
沈醇侧眸道:“那只是在讨价还价。”
“下次不许那么讨价还价。”言霁白说道。
他知道沈醇没有别的目的,但他就是不喜欢看那样的场面,沈醇在认知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也有可能一不留神就跨过去。
沈醇侧头,耳朵上的力道一松,他倾身过去抱住了人笑道:“不喜欢我对别人笑?”
言霁白蓦然被他靠近,伸手扶上了他的脸颊道:“嗯。”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醇说道。
“但你不一样。”言霁白说道。
沈醇跟他抵住了额头道:“我下次不那么做了……阿白你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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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你要对自己的表情有认知,你对我都不会笑成那样,说明天生就笑不成那样。”沈醇笑道。
“沈……”言霁白欲开口,却被他吻住了。
外面光影明灭,偶尔会有人过去,言霁白轻推着道:“别在这里……”
“阿白,你脸红了。”沈醇跟他分开时笑道,“果然喜欢更刺激的地方么?”
“不喜欢。”言霁白否认道,“坐好。”
沈醇坐了回去笑道:“口是心非。”
言霁白深吸了一口气启动了车子,勉强用音乐盖住了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他本身好像也是有些离经叛道的。
进了家门,言霁白换鞋时发现了地毯边的一抹银光,捡起后发现那就是沈醇遍寻不到的头绳。
“给你。”言霁白递给了沈醇道。
“在哪儿找到的?”沈醇接过问道。
“地毯旁边,可能是放玄关上被什么东西带下去了。”言霁白道。
“买了又出现。”沈醇带着其进了洗手间道,“这小东西莫非也有什么力量。”
“不要随手乱扔。”言霁白说道。
这种事情还是相信科学吧。
……
“唉……”
沈醇按着游戏按键,听着其中的叹气声道:“你今天在我这里叹了二十八次气了。”
成鑫要开口说话,没忍住又叹了一声。
沈醇微微抿唇:“有事说事。”
成鑫开口道:“是一个携带帝王紫气的人,按理来说他的命应该很好,但是他身上总是源源不断的冒着阴气,我想不通除了极阴体质,哪种人身上会泛那么浓郁的阴气。”
“帝王紫气?”沈醇按着按键道,“那种体质有极其强大的阴气汇聚就能做到。”
“比方说?”成鑫问道。
“万人坑。”沈醇说道,“数万人死去的汇聚的阴气冲刷,帝王紫气也扛不住。”
/> “万人坑……”成鑫思索道,“看来是人为原因了,可是碰那么尊贵的人,绝对会有极其严重的天罚。”
“说明对方想要得到的力量足以让他扛过天罚。”沈醇说道。
“那我得联系我爸了,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一个人绝对处理不了。”成鑫沉重道。
“先打完这局游戏,不然我举报你。”沈醇说道。
成鑫:“……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打游戏也行。”
“沈醇,把你的头绳收好。”言霁白洗澡完看着茶几上的袋子道。
&n bsp;“马上。”沈醇说道。
“我刚刚洗澡之前你也说马上。”言霁白道。
沈醇起身道:“你等一下。”
他起身拿起头绳进了卧室,放进了床头柜,成鑫拨着电话,心里默念言教授威武。
那局游戏挂机四个,不出意外的输了。
沈醇重开一局时成鑫回来了:“我跟我爸说了,褚辰的事我家至少派六个老人过去,够么?”
“如果他想把那个人练成活尸的话应该够了。”沈醇说道。
身负帝王紫气的人被练成活尸,绝对能够抵抗天罚。
成鑫叹气道:“布局的人可真够狠的。”
“布局难,破局容易。”沈醇说道。
“对了,沈哥你的头绳找到了?”成鑫问道。
“今天专门去买了一包。”沈醇说道。
“怎么还买那么多,在某宝一搜一大堆。”成鑫说道。
“要一模一样的。”沈醇说道。
成鑫啊了一声:“那拍个照就能找到一模一样的。”
沈醇疑惑了一下:“怎么拍?”
“图发我,我教你。”成鑫说道。
沈醇拍了自己手腕上的发绳,成鑫很快发过来了各种截图,还真的有完全一模一样的。
“这宝剑做的挺精致的,就是卖的有点儿贵,十块钱三根。”成鑫说道,“沈哥你买的多少钱的?”
言霁白听着那边的对话看了过去,就见青年微微抿唇道:“十块钱五根。”
“唔,那还不错。”成鑫说道,“值得跑一趟。”
言霁白没忍住笑了一下,沈醇轻轻挑眉看了过去:“阿白……”
言霁白看了过去道:“怎么了?”
嗯,白笑了。
笑了还是被赚了钱,果然人家姑娘头脑还是清醒的。
沈醇默默磨了下后槽牙,然后笑了出来:“没什么。”
言霁白:“……”
不太妙。
这小混蛋自己不爽,就会想着法的让别人也不爽。
“沈哥,我晋级局啊,你怎么突然挂机了!!!我们就差推了,不要挂机啊!!!”
成鑫拼命呐喊着,完全不明白命运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残酷,一挂机就挂三个!
“听起来有点儿凄惨。”言霁白躺下时听着那悲痛欲绝的声音道。
“再带他上去就行。”沈醇将手机关掉,伸手拥住了他笑道。
言霁白浑身一个哆嗦道:“你体温没上去。”
“我知道。”沈醇抱紧了他笑道,“阿白抱起来好暖和。”
言霁白却觉得自己被大冰棍抱住了,就算夏天凉一点儿会舒服,但这种情况完全反过来了:“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咱们其实是一起吃的亏,但在实体店买,人家总要赚点门面钱,其实那个价格已经很合理了。”
“嗯。”沈醇贴着他的耳垂笑道,“我知道,我怎么会因为那种事跟你计较。”
言霁白冻的拉上了夏凉被道:“那不生气了?”
“阿白,你今天说我坟被刨了。”沈醇不满道。
“刨你坟的不是我么?”言霁白无奈道。
刨个坟,挖个鬼,成双成对比翼飞。
沈醇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你怎么赔我?”
“冻死了是赔不了的。”言霁白说道。
> “那热死呢?”沈醇轻吻住他的耳垂时问道。
言霁白呼吸一滞:“明天还要上班,别胡闹。”
“那你只能嫁我了。”沈醇轻吻着他的唇笑道。
“好。”
“嗯?”沈醇动作一顿道,“真的?真的么阿白?”
言霁白看着他,他眸中有着掩藏不住的喜悦和惊疑不定,虽然有点儿小缺点,有时候也有点儿任性,但是连那些缺点他好像也一并喜欢了:“嗯。”
沈醇抱紧了他时温度升高了:“对不起,我不闹你了。”
“没关系,夏天抱着还挺凉快的,省电费。”言霁白反抱住他时说道。
“既然这样,我明天把空调卖了吧。”沈醇笑道,“这样你会老老实实的在我怀里待一整个夏天。”
“不行。”言霁白拒绝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睡觉。”言霁白说道。
“哼……”
……
“褚先生,您不能再住在这里了。”成垚探查着那座豪宅道,“这里就跟个聚阴场一样。”
褚辰坐在轮椅上,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一些:“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之前没出过什么事。”
“这里从你小的时候就布下了局,一点一点的蚕食你的身体,刚开始只会让你觉得是普通生病。”成垚叹气道,“然后会被治好,现在应该是在收尾。”
“您的意思是褚家得罪了什么人?”褚辰问道。
他五官生的周正,却因为气色而显得苍白无力,帝王紫气本该让他富贵一生,现在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可能是得罪了人。”成垚握紧罗盘沉了一口气,还是说了实话,“是你的体质特殊,身负帝王紫气,一旦练成活尸,再扛过天罚,能力堪比鬼王。”
褚辰的脸色大变,却又微微沉下了气道:“有什么办法能破解现在的局面么?”
“一个方法,离开这里,我们让您体内的阴气慢慢消散,另外一个办法……”成垚说道,“用帝王紫气反噬,他会自食恶果,但第二个办法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建议使用。”
“几成胜算?”褚辰问道。
“八成。”成垚沉声说道,“没有到百分百,就有生命危险。”
帝陵的事他们也是以为胜算很大,却险些酿出大祸,有的事不能赌。
“双管齐下。”褚辰说道,“既然是人捣鬼,查监控,我让人去找他,你们这边来准备反噬。”
“褚先生……”成垚有意再劝。
“成先生,被人所制,生不如死,我褚辰绝对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褚辰说道,“我这副身体真照说的第一个方法驱散了阴气,还能活几年?”
成垚叹气:“褚先生想清楚了就开始行动吧。”
监控查询,其中却被动了手脚,根本看不到身影,褚辰又联系警方查了街边的监控,这才确定了那个人的面孔。
那人笑起来慈眉善目,仙风道骨,但不笑的时候却看着有些阴森。
“乌十木?!”成垚在看到人时眉头蹙的很紧。
“那个用整个乌家祭天的人?他不是死了么?”成鑫闻言时整个人都有一种极为反胃的情绪。
“就是他,没想到他还活着,也不知道他又害了多少人躲过的天罚。”成垚说道,“你去联系其他风水师家族,不能让他再做恶。”
“好,我知道了。”成鑫转身拨着电话。
褚辰虽然身体不好,但能力很强,信息化的时代一连串追查下去,直接确定了那个人消失的最后踪迹。
“丘岳。”
“那地方从古至今都是个乱葬岗,难怪他能引这么多的阴气。”成垚说道,“褚先生,那地方普通人最好不要进去,会被恶鬼噬魂的,我让成鑫过去。”
“他?”褚辰看向了那十分年轻的青年道,“他年龄还小。”
“放心吧褚先生,我对上罗刹都有胜算。”成鑫拍着胸膛道。
就是对上那个鬼王没有一丁点儿的胜算,就跟那个蚂蚁……算了。
“小心点儿。”成垚说道。
“知道了,爸。”成鑫转身匆匆离开。
“褚先生,我们这边准备一下,成鑫和其他人找到人了立刻开始行动。”成垚说道。
“嗯。”褚辰应道。
成家的几人开始布置阵法,将所用的东西一一布置在这座豪宅的周围,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褚辰一个人。
丘岳离帝都并不远,那一片曾经发生过无数次征战,死去过无数将士,也曾经成为数个朝代抛弃乱民,饿殍,枉死之人的地方。
成鑫到时,其他家族的人也已经到了。
“要是可以,我还真不想踏进这片地界。”一人叹气道,“乌十木可真会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