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1 / 2)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纪知声。”

席矜别开脸,躲开略显急促的亲吻,伸手抚上纪知声的脸, 迫使他抬起头,语气低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我在……”

纪知声低笑一声,绷着脑中最后的清醒,仰头在席矜耳边说:“请席副队……”

宛如深蓝的海底跃上礁石的鲛人, 吟唱勾魂的声音,诱惑海边迷途的青年。

后面两个字声音压的低低的, 是气声,消弭在耳畔,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像是一把挠人的小钩子, 却在顷刻间掀起滔天巨浪。

席矜瞳色瞬间加深,耳朵红透了。

偏偏他极克制, 这个时候半点不为所动,他望着那双茶色的眼睛。

“纪教授, ”他说, “我再问一遍,你确定吗。”

纪知声眼神微微恍惚, 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再次清醒。唯有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他再次被刺激。

纪知声轻喘一声, 哑声道:“麻烦席副队……”

席矜脑中的弦彻底断了。

他将纪知声另一只手拎起来, 咔嚓一声, 手铐彻底锁上, 银色的手铐紧紧贴着纪知声白皙清瘦的手腕,他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下一秒,却被席矜横抱而起。

“纪教授,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浴室的门被匆匆打开,席矜抱着纪知声回了卧房。

他没有开灯,因为他一就找不到纪知声卧房灯的开关在哪,或许是本来就没有装。

但也不需要了。

床底下的阿软瑟瑟发抖。

……

……

纪知声半是被迫的迎接这个侵略性极强的吻。他手腕被拷着,上身的衣服脱不下来,但是席矜似乎一开始就没有脱他上衣的打算。

说起来,接吻他们其实都没有经验。纪知声甚至没有席矜理论知识懂得多。后者起码专门去搜了视频去学。

(审核,这是一个吻,真的,你看看,就是作者文笔涩了点,但本人和内容都不涩。)

染着酒意的身体格外敏感,纪知声银色的眼镜框歪斜,挂在鼻梁上,掩不住逐渐变红的眼尾,和熏上泪意的眼瞳。

斯文禁欲的脸上显得失神。

心里压抑的情绪像是模模糊糊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纪知声忍不住扬起头颅,主动去承接这个吻,胸腔里的氧气和温度逐渐被掠夺殆尽。

心中难以言喻压抑,伴随着亲吻带来的窒息感缓缓减轻。

纪知声衬衣扣子崩开了很远。席矜松开纪知声,带着薄茧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衬衣,在脊梁骨中间的玫瑰纹身上摩挲。

他甚至将纪知声翻了个身,把衬衫撩了上去,在黑夜中,指尖一点点勾勒着这朵妖异的红玫瑰。

(审核,这是在问纹身QAQ)

黑夜中感官被无限放大,一点点触感都撩起若有似无的痒意,堆积在一起,足以叫情绪急需宣泄的纪知声发疯。

席矜将纪知声的手折过来,以一个扣押犯人的姿态,勒住手铐,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这玫瑰……怎么来的?”

“谁给你纹的?”

纪知声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低笑一声,“警官大人,什么时候了,还审犯人呢。”

席矜耳朵红了一片,整个人处在一种冷静和疯狂的边缘线上,感觉被割裂成了两个人。看来现在纪知声还没有达到秦言说的那种状态——

意识恍惚,问什么答什么。

“好,现在不问。”席矜说。

还不到时间,没关系,他有一整晚的时间,慢慢问。

席矜捞起自己仍在一边的外套,在兜里拿出他原本没打算用的东西。

(审核,这是美容院按摩似的,精油揉开纹身淤痕QAQ)

甘冽的精油香弥漫开来。

片刻后,纪知声的身体悄然紧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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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流泪jpg.#

它躲在床底下,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跑进主人的房间。

整只猫都蔫了吧唧,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席副队准备很充分,这是原本就打算用在我身上的,还是……”

纪知声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生生被截断,他瞳孔微缩,略微失神,汗涔涔的手指死死抓住皱巴巴的衣角。

“纪教授,放松。”

席矜灼热的余息落在纪知声眼睫上。

银色的眼镜框依旧歪歪斜斜的架在纪知声鼻梁上,他手被手铐铐住,多次想让席矜帮他把眼镜摘下来。

但是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非但没摘,还帮他扶好,然后再撞歪,再扶好……依次循环。

血一点点变热,酒精逐渐在体内散开,纪知声慢慢感到疲倦,大脑隐隐昏沉,偏偏席矜一直在折腾他,也不停歇的一直问他各种问题。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多话。

“今天为什么去飙车?”

耳鬓厮磨,恍若情人低喃,席矜停下来,轻轻吻了吻纪知声的耳朵,也不知是惩罚还是折磨。

“……”

“因为……怕变成疯子……”

纪知声低喘一声,眼镜片上蒙上一层水雾。

“席副队……”

这是刚才在浴室里,纪知声跟他说的话。席矜忍的青筋凸起,隐约察觉到点东西,他没有顺着纪知声的意思动作,只亲了亲他的额头,心疼的低声问:“为什么会变成疯子?”

“因为……”

因为他情绪堆积到极点了。

之前玫瑰吻案件刚结束,他被救出来那段时间, 控制情绪的药接连吃了一个月,他意识到药物依赖性太强,就主动断了。

后来就是他首次情绪崩溃,那次他身边没有人,纪知声永远忘不了那次,他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挨过一阵阵的绝望感。

他像是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地上眼神空洞,窒息流泪,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挤压声,另一半在空中冷漠的注视自己的狼狈,无动于衷,甚至在讥嘲。

“因为…不想哭……”纪知声说。

而且。

没有人会听他哭。

“没事的,”席矜安抚的拍了拍纪知声的背,擦去他额间的汗。

“后背的纹身呢,怎么来的?”

纪知声反应越来越迟缓,潜意识对于席矜的声音有种莫名的信任,他张了张嘴,却在紧要关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漂亮的手背上已经浮起了一层汗。

他咬在自己指骨上,无意识发颤。一副抗拒的姿态。

席矜看的分明,捋了捋湿润的头发,若有所思。

看来,意识还不够模糊。

“没关系,放松些……”

纪知声的眼镜还是掉了下来,于是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不清,席矜的眼睛在暗色里显得格外的野性深邃,宛如巡视领地的兽王。

昏沉和欢-愉犹如阵阵翻涌的海浪,在夜幕的遮掩下,露出地下深藏的过往。

后背纹身处又传来被啃噬的酥麻,恍惚间,叫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好像也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浑身无力的伏在冷冰冰的纹身床上,眼睛被蒙着,鼻尖萦绕着刺鼻的血腥味,有人抚过他的皮肤,温柔的呢喃着,在后背上刻下这一朵他洗了很多次都洗不掉的玫瑰。

最濒临发疯的那次,他甚至想自己拿刀把后背皮肤全都割下来,后来被秦言撞见,他被发现有自残倾向,刀全部被收走,不了了之。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打上烙印的猎物一样,徒劳挣扎。后来他放弃了,甚至开始在自己身上主动去贴更多的纹身,似乎这样就能麻痹自己。

能活着其实谁也不愿意去死,纪知声很努力的在活着。

他其实不想离开,独自一个人去见T,应下这场注定回不来的邀约。但他不去,就注定会有别人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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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为止。

纪知声胸腔再次翻涌出窒闷的痛感,疼的他忍不住发颤。

恍惚间,有人疼惜的吻了吻他的眼角,温柔道:“哭什么。”

纪知声勉强睁开眼,湿漉漉一片,哑声道:“我没哭……”

“好,”席矜叹息一声,温柔像哄孩子,语气慢而认真,“我们纪教授的眼泪很宝贵,是隐形的,落下来的时候,没有人能看见。”

席矜敏锐的察觉到纪知声情绪的变化,引导着他将压着的情绪全都抒发出来。

他解开纪知声的手铐,圈住腰将人抱坐起来,五指插在纪知声发间,一声一声低哄。

“没事的,没有人看见。”

“没有人会看见的……”

他早在上次酒店那次,就感觉纪知声心里太压抑了。

席矜过分温柔的声音明明是安抚的,却像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一样,落在了纪知声情绪崩溃的边缘线上。

顷刻间,轰然决堤。

纪知声死死咬住席间的肩膀,牙齿没入皮肉中,蔓延开的血腥他头一次不觉得恶心,拼命压着喉间的低泣。

没有很大声。

却让人轻易的察觉到扑面而来的绝望。

听在席矜耳朵里,却像一把小锤子,把他的心锤的钝钝的发疼。到这个时候了,怀里的人甚至还在压抑自己。

席矜抚着纪知声发抖的背,“哭出声音来也没事。”

“没有人会听见……”

纪知声缓缓松开,伏在席矜颈侧,片刻后,语气茫然无助。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我的哭声……”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我在哭……”

没有人听见他在哭。

席矜心头蓦的一刺,瞬间就明白纪知声想表达什么,喉间宛如堵了块石头,眼圈微红,“我听见了。”

他说,“我听见你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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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了……”纪知声重复了一句。

他的语气倏地变了,声音极轻极细,带着泣音的气声,轻飘飘的,却含着一丝挤出来的恨和怨,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恍若陷入魔怔时的错觉。

“你怎么才来……”纪知声说。

你都听见了,那你怎么才来。

明明都听见了的,怎么才来。

席矜顺着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纪知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要是他能早一点认识纪知声,在一年前,甚至更早。他会不会就是另一个模样。不用背负着那么多说不得的东西,也不用一个人忍着疼,更不用想现在这样,要他引着才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纪知声的身体越绷越紧,他似乎忘了怎么去呼吸,席矜察觉到纪知声抱着他的力道逐渐减弱,心中一紧,忙将人正过来看。

纪知声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嘴唇紧抿,浑身都在轻颤。

席矜低头吻住他,强硬的撬开纪知声的唇齿,同时拍着他的背,含糊的声音落入纪知声的耳底:“纪教授,呼吸,呼吸……”

良久,纪知声睫毛抖颤,茶色的眼瞳恍惚映入席矜的影子,斯文冷淡的脸上有点恍惚。

他不知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出自本能的,纪知声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席矜的背, 拼命拥吻,喘息声混着泣音,仓皇的不像他。

席矜……

席矜。

莫名的,他相信这个人。

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样。

夜才刚刚开始。

席矜总喜欢去摸纪知声身上的纹身,过不去似的,一遍遍问:“纹身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