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果然从裴寄清那儿要来很多钱。
满满袋银两还不够, 还要叠厚厚银票来,戚寸心数下,发现竟然有几万两。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下午谢缈抵不住困倦在屋内睡着, 戚寸心坐在廊上数会儿银票,垂着脑袋想会儿, 还是站起来,往廊下去。
裴寄清正在修剪院内松枝, 油绿枝叶仿佛是这庭内为鲜亮『色』彩,他佝偻着身体,十分仔细。
或听见轻快步履声, 他转过脸,瞧见是戚寸心, 便『露』出笑容, “寸心,快过来。”
戚寸心走过去时,他已将金剪放旁栏杆上, 随即邀她入书房,捋下衣袖, 他用竹提勺舀勺茶汤瓷白茶碗, 又推她面前, “你来找我,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算计你?”
“舅舅,您说。”
戚寸心端着茶碗喝口,随即定定地望着他。
“这件事虽然有我推波助澜,但我和他父皇目不同。”裴寄清自己添杯茶,便撩衣摆在她对面坐下。
“哪不同?”戚寸心问。
“他父皇是为让繁青因你而与朝中李适成之流作对,那李适成是清渠党党首, 当年也是他与宦党党首张友起斗倒抱朴党,并牵连在缇阳戚家,寸心,你可想过,为什么是戚家?”
“因为我祖父和父亲做官太直。”戚寸心想起母亲曾跟她说话。
“如莲花在莲塘,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直有什么不好?”裴寄清手撑在桌上,“你祖父和父亲都是有端君子,可奈何莲塘之下,淤泥者众,越是不争抢,越是行为正,就越容易受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