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悠闲自在,很快三日便过,到了回门这日。
乔影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外面稍微有点风吹树叶的声音,他都能被惊醒。
起得甚至比何似飞还早。
已经同被而眠三日,何似飞渐渐习惯身边有个人,他生物钟很准,这会儿快醒了,习惯性往身边一捞,右手搭在了乔影腰间。
乔影克制不住的紧绷了腹肌,又担心自己动作幅度过大,影响到相公,于是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重新柔软下来。
何似飞原本这会儿就快醒了,睡眠已经开始浅起来,加上乔影此刻的动作,他几乎瞬息便清醒过来。
但他没动,更没睁眼,蔫儿坏的继续装睡。
乔影只感觉随着何小公子的手搭在自己腰间,不知不觉中,此人的鼻息和温度也笼罩了自己,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压住……
那人动作不轻不重,这些感觉并不难受,却像是微小的羽毛一般,刺激的他浑身都微微颤栗起来。
r /> 乔影心里告诉自己,相公还在睡觉,还没睡醒,他……现在不可以多想。
忽然间,乔影感觉自己耳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随即,他垂在身侧的手也被攥住,何小公子另一只搭在他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就将他“捉”到了自己上面。
四目相对,谁眼中那还有一丝零星的睡意?
“怎么?不想回门?”两人鼻尖抵着鼻尖,乔影听到何小公子的声音。
但他昨日就神情恍惚,此刻又受到惊吓,又在心里想相公的鼻梁真好看,于是,他完全没反应不过来何小公子的意思。
何似飞不仅没有体贴的重复这个问题,指尖还在某人背上开始胡作非为。
乔影身体紧绷之余,又觉得格外难耐。
&nb sp;这个场景,这么近的距离,身体的一丁点反应都瞒不过对方。
雪点、霜汐,还有一个从铺子里调过来的婢女莹鹊在门口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片刻后,雪点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姑爷往常这会儿都起来洗漱了。”
也就是姑爷起床洗漱后,她们再进去伺候少爷……如今该叫主夫了,伺候主夫起床洗漱。而姑爷如今没起,她们要不要进、进去?
霜汐幽幽的回:“你觉得现在这情况,是因为姑爷不小心睡懒觉了吗?”
莹鹊虽然是新来的,但在谢九娘手底下的铺子里也做了好些年,能耐和人情世故皆通,她用帕子掩唇笑道:“自然不是。”
以前总在乔影身边伺候的嬷嬷,就是当年跟乔影一道去过绥州的那位,并没有跟来陪嫁,不是她不想来,是因为乔影明白,即便嬷嬷心向自己,但她永远是母亲的人,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她倘若知道,都会告诉母亲。
所以,自从确定要跟何小公子定亲后,乔影就疏远了嬷嬷。
人这一辈子,很长,能遇到很多知心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要跟自己走到最后的。
与其到图穷匕见的那一刻,不如好聚好散。至少大家都能留个体面。
但若是这位嬷嬷在,她一定要说:“这、这马上就要回门了,姑爷和少爷怎能在房里折腾……哎呀,真是要急死人了。”
不过,嬷嬷没在,其他几个丫鬟虽然也都是乔影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但都没有敢念叨主人家的胆子,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屋内,罗帐晃动,何似飞抬指挑开帷幔,赤着上半身下床,也没穿鞋,先去做完没用完的水盆边洗手。
乔影则将自己滚烫的脸埋在被子里,不好意思抬头见人。
直到外面传来何小公子含笑的声音:“起不来?”
乔影愤愤:“你、你明知道今日要回门,还……还这样……”
这样也就算了,他居然不进来。
何似飞似乎能听懂乔影的话外音,道:“ 继续下去,你一会儿坐着轿子、垫了软垫回门?”
乔影想到那个场景,整个人瞬间机灵。
不,不行。
虽说他头一日确实腰酸的不行,但那也是因为在自家,不用见其他人。倘若要这副样子给京城人看,往日威风八面的名声就全毁了!
乔影下床,挪到何似飞身边,声音宛如蚊蝇,低低道:“谁家有相公给夫郎做这等事的……该我伺候你才是,若被人知晓了,你、你面子往哪儿搁?”
何似飞抬手拿起乔影的里衣,给他往身上套,道:“这种事怎会传出去?再说,你现在精神头看起来挺不错了。”
何似飞给他系带子,道:“不要怕,不过是回门而已。”
乔影懵了一下,忽然意识到相公是以为自己因为回门而神情恍惚。
他忙说:“我不是担忧这个,我对他们早已死心,之前在乔府,我还跟他们对骂呢!我怎会怕区区回门,我就是、就是想到回门后,咱们就要连夜启程回、回老家,我这个新夫,还没有见过祖父祖母和老师,不过,我现在不慌了。”
乔影在何似飞唇上亲了一口,道:“咱们回门。”
何似飞陪乔影进入乔府,不过,因本朝规矩,男女哥儿有别,何似飞止步外院,同刚下朝回来的乔淞远在偏厅谈话。
“阿影自小娇惯长大,给你添麻烦了。”这场婚宴办得风光,纵然乔淞远内心有再多疑窦,此刻也只能压下所有狐疑,同何似飞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