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褚漾干脆利落道,命令她,“抬脚。”
“嗯?”姜未鼻音透着困意,一被捂住眼睛,顺其自然地又闭了上去,虽然不解其意,但也顾不得那么多。
使着性子,就把小腿尽数搁到了褚漾腿上,一点也不客气。
黑暗中,感官上的反应被无限放大,任何一点肢体接触都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姜未感觉到褚漾的手慎之又慎地捏住自己的脚踝,随后轻轻一声,脚上骤然一松,是高跟鞋坠地的声音。
姜未一颗心霎时拉紧,不自觉脱口而出:“你做什么?”
褚漾声音平静:“帮你换鞋。”
姜未松了一口气,想到这一层,外面雪很大,是该换雪地靴的。
可是褚漾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只有一只手……脱鞋容易,穿鞋是不是有点难?
想着
() 想着,姜未情不自禁问:“你一只手可以吗?”
“脱的话,可以。”褚漾答得有些轻佻,瞥向她身上打底衫,一抹瓷白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
姜未被蒙了眼睛,看不见她打量的目光,但本能感觉到有些许压迫。
她警惕地挥手去拂褚漾的手,碰到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改为轻轻握住,最后委屈地商量:“你放下来好不好?方便一些。”
“好。”褚漾答得轻快,下一秒,她攥住姜未的手,往她眼睛上蒙,淡淡吩咐,“那自己蒙好。”
姜未:“!”
她想抗议,但两条腿还搁在人家怀里,夹在人家腰上,就连一只裸足也被揉捏着肆意把玩。
车内空间不大,她无处可逃,只能屈服于褚漾的威压。
再说,褚漾下命令的时候,其实……很温柔。
向来不愿被束缚的姜未,顺从地呜咽一声,双手乖巧捂着眼睛,像是被勒令不准看电视剧接吻片段的小朋友。
乖到不可思议。
然而也像不听话的小朋友一样,表面上乖巧,实际上偷偷从指缝中窥视,觑见褚漾正低着头,捡起一双崭新的雪白靴子,缓缓套在她的脚上。
竟然没有趁机揩油,姜未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落。
说不出自己这种难言的期盼感究竟来源于哪里。
换好了保暖轻便的雪地靴,姜未被允许使用双眼。
她跺了跺脚,意外地发现很合适:“你怎么知道我鞋码?”
褚漾瞥她一眼,言简意赅:“玩过。”
她本可以用更简单一些的词汇,比如摸过,量过,偏偏要用这种有些下流的词。
从气质清冷的褚大记者口中说出来,简直判若两人。
姜未想咬她一口,想了想,又委婉地提醒:“你能不能文明一点啊,漾漾?”
至少不要那么直白又精准。
褚漾微笑:“不太能。”
她得让姜未习惯她的占有欲才行。
姜未不乐意,但又无可奈何。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发现褚漾轻描淡写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居然猛烈跳了一下。
或许是一直接受着文明优雅的礼仪教化,少见这么彬彬有礼却又坦率直白的话语,但和那些满□□粗的地痞流氓不一样,褚漾用这样的词汇,吐这样的字句,整个人却依然干干净净,绝世出尘。
褚漾的心意,也是干干净净,赤诚一片,如同雪中香彻的红梅。
姜未心头一乱,定定地看着褚漾,眼神有些许痴迷。
褚漾则是探身过来,轻巧解开她的安全扣,一件雪白的大毛斗篷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馨香,落在姜未身上。
姜未一懵,褚漾已经帮她披上,细细扣好,再将兜帽顺势拉下来,遮得她只露出樱唇和雪白的下巴。
素白的斗篷,衬得姜未极美,一如当时婚礼上,面纱蒙面,将透未透。
而古风的汉服斗篷,穿在姜未身上,竟然也如此贴衬。
浑然天成,映着车窗外的雪地梅花,宛如刚刚长成从未涉过人事的仙子,偷摸溜下凡间,只一个回头,一声轻笑,就让人再也忘不掉。
姜未静静坐在座椅上,眼前是一片雪白,她知道褚漾正在凝视她,看得那么认真,又那么出神。
车内空间太狭小,以至于心跳如鼓,她怀疑褚漾都听见了。
半晌,下巴上一阵湿润,是褚漾舔吻了她一下。
看不见的情况下,接吻似乎更刺激。
褚漾拥着她,一如拥着新娘,在她樱唇上反复琢磨,隔着毛茸茸的兜帽摸她的脑袋。
很舒服。
姜未头晕目眩间,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但却并不想停止这个吻。
断断续续间,她提议:“去外边……好不好?”
褚漾点了头,放了她一条生路。
姜未把兜帽往上拉,露出一双盈盈美目来,眼前唯一的一个人,就是褚漾。
褚漾正专注看着她,忽然说:“下次婚礼的时候,办中式的怎么样?”
鬼使神差间,姜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