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艰难地拿纸巾去擦,混混沌沌间,觉得是自己的眼泪太多了。
褚漾摁住她拿纸巾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低低道:“这是对我的奖赏。”
被弄脏裙子,她骄傲得很,怎么忍心擦去。
甚至还故意凑在鼻端嗅了嗅,又亲了她一口:“我们未未很甜。”
姜未这回是真的要给气哭了。
一通折腾下来,褚漾衣冠楚楚,神情也坦坦荡荡,方才的盛怒和伤怀都仿佛不存在一般,情绪也如往常一般稳定。
姜未被褚漾揽在怀里,女人十指纷飞,三两下为她扣上内衣搭扣,却硬生生调整了好几分钟。
她想动,却被褚漾轻轻压着,嗓音低而哑,命令式的语气,却又极尽温柔:“乖,别动。”
姜未恍惚以为自己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洋娃娃,任由褚漾予取予求。
她半晌才轻轻柔柔地问:
“你刚刚……怎么了?”
褚漾摇摇头:“没事。”
姜未安静了一会儿,失笑:“不肯跟我说吗?”
心里难免有些吃味,被平白无故折腾了一通,却连原因也不知道。
她这个妻子当的未免有些失败。
褚漾探知到她心中委屈,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
只是爱意太深沉,真相太荒唐,怕你受不住,怕你想逃跑。
姜未别过脸去不理她。
褚漾一下一下啄在她耳边,哄了许久许久,才让姜未回心转意。
褚漾不失时机地问:“你刚刚说……害怕自己成为同性恋,是什么意思?”
尽管现在安心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心突突地跳着,生怕听见意料之外的回答。
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未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拿乔:“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褚漾毫不犹豫:“求求你了,老婆。”
这么痛快是姜未没有想到的,但平常在床上,褚漾也总是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姜未嫌不够,幽幽道:“你真诚点。”
褚漾不知道还要怎么真诚。
她思来想去,只能笨拙地实话实说:“未未,告诉我好不好?你的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
“怎么重要?”
“我想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会害怕我讨厌我啊。”褚漾竭力让自己语气变得轻快,仿佛只是开玩笑。
这样的真诚极大地取悦了姜未,她招招手,褚漾凑过去,随即获得了一个大大的亲吻。
姜未咯咯笑着:“放心,就算讨厌同性恋,也不会讨厌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啊,你不是同性恋,你只是姜未性恋!”姜未一扬下巴,笑得停不住。
褚漾有些无奈:“你还挺自恋。”
心却怦怦跳,因为被说中了。
姜未拿眼瞪她,语调格外娇:“你敢说不是?”
“不敢,老婆大人。”褚漾由衷地笑了,“确实,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姜未心满意足,这才肯说出口刚刚未尽的话语:“就是……我出国前一阵,突然有个女生跟我表白了。”
褚漾心下一沉,用尽全身力气才说了个嗯字。
“我当然拒绝了,其实她长得也不错,是那种清冷御姐挂的,跟你还有几分像。”姜未认真阐述着,托着腮,满脸温柔的神情,完完全全沉浸在回忆中,“然后……然后当晚,我梦见你了。”
褚漾淡淡:“确定是梦见我,不是别人?”
姜未:“……”
她拿脚踹过去,被褚漾捏住脚踝,轻揉慢捻。
“你怎么这么爱吃醋。”姜未嗔怪,语气恼火起来,“是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吗?都怪你,那么羞耻的事情,现在都没有气氛了。”
车窗前,姜未托着腮坐在那里,深栗色长卷发半散不散地披在肩头,双眼亮晶晶的,嘴唇泛着水润色泽,格外的娇媚神情。
褚漾有些忍不住,方才的滋味太好,车内狭小的空间并没有限制她的发挥,反而更加顺畅,一路畅通无阻,并且更方便把姜未牢牢禁锢在怀里,无处可逃。
她坦然提议:“我也可以再给你营造一次气氛。”
姜未认真说:“滚。”
最后褚漾问她:“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姜未靠在她怀里,柔若无骨的掌心贴在她手上,认认真真描绘:“梦见我们露营的那个晚上,一起睡在同一个帐篷里,然后……
半天没有下文。
褚漾也不急,等了正正好好一分钟,才问:“然后什么?”
姜未的脸霎时滚烫,声如蚊蚋:“然后做了。”
彼时的她并不清楚女孩子之间怎么做,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甚至连这种事情都不曾有过冲动。
她从未对男性产生过任何幻想,自然更没有对女性有过。
不过在保守的国内大环境下,这很正常,而姜未也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冷淡了些。
可却在四下无人的梦境里,和学妹欢愉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