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俞:“呜…………”
我、我、我是……
楚俞嘴里“呜”了半天,没呜出个屁来。
我现在说出来,会不会被他们咬死啊?
要不……先等我吃饱了再说吧。
楚俞抬起肿脸蛋子,狗狗眼变成了一条缝隙,没了大眼睛的俏皮无辜感,反增添了几分傻气。
他可怜巴巴看着柏沅清,顾左右而言他:我好饿,沅清哥哥。
几天没进食的肚子也很给力的在下一秒附和着他的言论“咕噜噜~”了一声。
狼群撇了眼小狗狗明显瘪进去的肚子:…………
算了算了,先找吃的。
柏沅清率领着狼群就近在山林里猎杀了一只野猪,尖利的犬牙粗暴地撕开野猪肚皮,血腥热气瞬间散开,狼群井然有序地蹲坐在一旁看着。
楚俞正抱着圆滚滚的猪屁股,用参差不齐的牙急切地咬了半天,撅起屁股绷紧身体用尽了力气,就给野猪破了个皮。
“……”楚俞舔了舔嘴边的血,忍不住想:我他妈好废。
柏沅清那边已经一口扯出了野猪的心脏,仿佛还能看尖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在搏动。
心脏是动物身上最好吃的地方,味道口感极佳。
一般猎物身上美味细腻的内脏只有狼王有资格吃,等狼王享受完了最好的部分,其他狼才开始吃肉。
柏沅清把最好吃的心脏叼给楚俞,丢在他脚下,用嘴拱了拱,示意快吃了。
自己则去享用其他内脏部位。
要是平时,楚俞是不屑吃野猪肉,因为野猪内脏味道很熏人,肉也不如牛兔鱼弹韧,血赶不上鹿血美味,皮又厚,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
别说野猪,给楚俞扔一坨腐肉,他也能面不改色吃下去。
何况是野猪心脏。
楚俞趴伏在地,两只爪爪抱住心脏,龇牙咬开一个洞,里头的热血涓涓冒了出来,他风卷残云舔了几口,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瘪瘪的狗肚皮像充气了的篮球慢慢鼓胀了起来。
柏沅清吃完,又把肾脏扯出来丢给了楚俞,然后狼群一拥而上开始分食剩下的野猪。
为了找楚俞,狼群也好几天没开荤了,所幸这头野猪大,足够六狼一狗分食,吃到最后还剩了些难吃的部位。
楚俞吃饱了总算有了力气,尾巴也开始摇了起来。
清理完身上血迹,狼群便加快脚步往回走。
楚俞脚脚受了伤,哪怕跑起来也落后狼群大半截,柏沅清回头,看着可怜巴巴紧紧跟着他们的楚俞,等楚俞快走近了,然后前爪慢慢弯曲,趴下了身体。
楚俞一怔:……
柏沅清这个举动之于他再熟悉不过,半年多以前,他常常被柏沅清背着跨江渡海,翻山越岭。
可以说,从西岭山到茵斯兰,楚俞没走过几十公里路。
那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歪歪,和现代白领似的,出行有车,回家有饭,睡觉有房,大马路上横着走,人生追求不过如此。
不过,随着楚俞一天天长大,柏沅清就很少给他清理毛毛,背着他赶路了。
现在又……
见楚俞一动不动,柏沅清忍不住张开嘴,叼住楚俞的后颈皮,小东西已经不似小时...
候那么轻了,需要点费力气才拖得动。
柏沅清“嗷”了一声:快上来。
楚俞:……
楚俞多少能理解到柏沅清背他的含义,不是嫌弃他走得慢,耽误路程,而是担心他的jio。
楚俞眨眨眼,柏沅清又催促了他一下,他才慢慢趴到了柏沅清背上,像小时候那样用爪爪抱住他的脖颈,埋进熟悉的毛毛里,闻到熟悉的气味,心里一时又暖有愧疚。
……这就是狼的味道吗?
和他身上的好像没什么两样。
楚俞埋了会儿脸疼,便抬起肿脸蛋子,看着走在前面的狼群,不由想他们是一群狼又如何呢?沅清哥哥是不是狼关系又有多大呢?
如果不是柏沅清他们,他早在西岭山就死了。
可能没有他们,这次他都回不到茵斯兰了。
楚俞轻轻地“呜咽”一声,无比感伤:沅清哥哥~
柏沅清:?
楚俞没再说话,只抱着柏沅清。
柏沅清:……
肯定是有谁把我的小Omega追鲨到了这儿,都给吓傻了,等回家在慢慢说。
楚俞:……啊?
楚俞伤感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紧张地想:并没有谁追鲨我啊。
*
回去的途中,楚俞绞尽脑汁给自己想了各种自己离家出走的理由与借口。
比如理直气壮型的编谎话:那晚下了大雨,我实在是睡不着,又担心你们,所以出来找你们,谁知道就迷路了……最后再倒打一耙。
或者装傻充愣:我不知道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睡醒就到这儿了……
或者躺平认命,不过躺平认命不行,肯定会挨揍的。
最好就打死不认,反正狗命一条,不值钱的。
但楚俞没料到,他的理由和借口竟一个也没用到。
因为到了茵斯兰大草原,柏沅清先将他丢到了河里,仔细地给他清洗毛毛。
洗完后,温柔地给他舔毛,除了他那张还肿着的脸蛋子,又恢复成了漂漂亮亮的小狗。
楚俞:……
唔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说实话的。
另一边,谈晚星和厄里斯跑到山坡上,找来了薄荷叶子给楚俞。
楚俞感动地接过,嚼碎了敷在脸上。
陈老和紫沙兰森则坐在一旁三脸慈祥地看着他。
这一次回来楚俞明显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这群狼对他越好,楚俞越受不了内心深处的谴责。
夜里,楚俞在柏沅清怀里辗转难眠,今晚狼群没有出去,他们睡在洞口外面警惕着附近的动静。
好像大家已经默认他是被野兽追杀了,所以夜里格外小心。
楚俞心里愧疚更甚。
他扭头看着柏沅清,凑过去,亲昵地舔了下对方的鼻子。
柏沅清眯了眯眼,看见失而复得的小Omega,前爪一捞,把Omega捞到了怀里,满足地照着楚俞的脸就舔了一下。
啊……疼疼疼。
楚俞痛得“嗷”了一声,无比幽怨的看了柏沅清一眼:不要碰我脸。
“…………”柏沅清也是没忍住,一下就忘记了楚俞脸还肿着。
...
他微微起身,抬起爪子小心地碰了碰楚俞的脸,面对面仔细端详了一下。
白天虽然敷了草药,但似乎比见面时更肿了。
不过在柏沅清眼里,他的小Omega就算是猪头,那也是天下第一可爱的狗狗。
柏沅清非常抱歉的“嗷呜”了一声:对不起。
楚俞:没事没事,沅清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得到原谅的柏沅清眼睛亮了亮,下一瞬,他愉悦而放松地倒在地上,毛茸茸的大尾巴跟着“啪嗒啪嗒”甩了两下,看样子此刻的心情美极了。
他甚至用自己的大尾巴去勾楚俞的小尾巴,有一下无一下的勾,勾住又松开,然后又勾住。
行为幼稚的狗看了都忍不住摇头。
楚俞:……?
你的行为怎么一点也不像狼啊。
倒不是柏沅清不像狼,而是他感觉到楚俞今晚心情郁郁不乐,所以用尾巴给他陪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