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极有可能是前几天夜晚给楚俞留下了非常深的阴影,所以在他怀里才会睡不着。
哪怕楚俞不告诉他们追鲨他的野兽是什么,柏沅清也能想到当时他的小Omega肯定极其无助。
楚俞:呃……那倒也没有特别无助。
楚俞心虚地躲开柏沅清心疼的目光,垂下脑袋,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坦白,就算被一口咬死……唔应该不会被咬死吧,毕竟认识这么久了啊。
楚俞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坦白坦白。
在坦白之前,他不忘装乖。楚俞把脑袋凑到柏沅清面前,轻轻蹭了蹭柏沅清的毛毛,那殷勤的样子一看就动机不纯。
楚俞:沅清哥哥~
柏沅清:?
楚俞:我要给你坦白这次的事情,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揍我。
柏沅清眼珠子动了动,沉默了两秒,眼神都锐利沉着了,然后站起来。
柏沅清:先别说,我叫他们进来一起听,好给你报仇。
“……”啥?楚俞反应过来,急得站立起来,张开爪爪拦住他,“汪”了一声:不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就好了。
柏沅清有些不解,这种事难道不是知道的狼越多越好?
楚俞:当!然!不!是!
“……”柏沅清坐了下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楚俞垂着脑袋,心虚地用爪子一边刨土,一边交代:其实,其实……没有野兽追杀我,是我自己……
*
半小时后。
正依偎在厄里斯身上打盹儿的谈晚星被“嗷”的一声狗叫给惊醒了,是从洞里传来的。
厄里斯也被吓醒了,和谈晚星对视一眼。
杀狗了?
他俩并未清醒,凭借着动物敏锐的本能往洞里走去,结果走了两步,就被里面的画面惊呆了。
只见他们的王压在楚俞身上,将狗崽子狠狠压在地上,生气地咬住楚俞的后颈皮,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不像是杀狗。
倒像是被惹生气了,但又舍不得下死手,只能通过咬后颈来给点教训,咬完了不够解气似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用...
力地甩在了狗屁股上。
楚俞嘴里发出“噫呜呜噫”的抗议:明明说好了不揍我的啊。
做狼不能言而无信。
“!”柏沅清闭了闭眼,忍着怒意慢慢松开嘴,放开了楚俞。
楚俞蹲坐在地无助抽噎了几声,又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柏沅清,走过去忍着脸疼去和他蹭蹭,示好。
这下坦白了,隔阂也没了,以后就能坦诚相待了。
楚俞:沅清哥哥~不要生气啦。
面对小Omega的示好柏沅清最多能坚持三秒,哪怕再生气,也忍不住心软。
不过楚俞这次实在太不懂事了。
他跑出去后是运气好,才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被野蜂蛰了几口。
如果真遇到了什么狮子老虎,柏沅清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找到一堆狗骨头后的心情。
所以,不给点教训不行。
可Omega太过狡猾,在坦白前拿到了“免死金牌”。
柏沅清尾巴烦躁地来回扫了几下,垂下眼皮,看着在自己面前来回打转要贴贴的小狗狗,心里一软,用嘴部蹭了蹭他的脑袋。
仿佛在说:转的我眼花,别转了,下不为例。
楚俞一愣,扬起脑袋,尾巴跟着甩了起来:沅清哥哥你不生气啦?
柏沅清没应声,慢慢卧倒,抬起爪爪把楚俞捞到怀里,闭上眼,睡觉。
楚俞听话的窝在柏沅清胸前,无比意外就这么轻易就取得了原谅,也太不可思了。
这原谅来得太轻而易举,有些担心真正的惩罚在路上。
楚俞真想来一句:沅清哥哥,要不你还是揍我一顿吧,我睡不着啊。
当然,这话他只是想想,不会真的说。
好啦好啦,原谅就好了,睡觉。
沅清哥哥晚安。
事实证明,楚俞的担心是对的。
第二天楚俞睡到日上三竿,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柏沅清的身影。
他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走出去。
远远地,看见柏沅清趴在河道边的深水区,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里的鱼。
楚俞担心将鱼吓跑不敢走得太近,找了个地方蹲坐下,抬起爪子舔了舔,先给自己洗了把脸。
虽然是“猪头”,但“猪头”也要时刻保持干净。
柏沅清感觉到了楚俞的靠近,不动声色地乜斜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河里。
等待着最大的那条鱼靠近。忽然,柏沅清目光微聚,脖颈往水里一伸,无比精准地咬住鱼,直接将那条鱼弄到了草地上。
楚俞洗脸的动作一顿:哇!鱼摆摆。
在柏沅清那样的犬齿下,那条鱼竟然没有受伤。离开了水,鱼“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地上,鱼鳃一起一伏。
楚俞惊喜地走近,和猫咪一样,先用爪爪试探性去碰鱼尾巴。
然后又看向柏沅清。
柏沅清舔了舔身上湿透的毛毛,就坐在一边,那样子在楚俞眼里,和小说里霸总扔出银行卡时一样帅气,仿佛在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早餐,快吃,不用和我客气。
楚俞一喜。
他当人时最喜欢吃得就是鱼,鱼肉是肉质极细腻的食物,口感极佳。
于是,楚俞开心地围着鱼转了两圈,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
太大了,这鱼太大了。
该从哪里吃呢?
楚俞咂了咂嘴巴,决定从鱼尾巴吃,鱼头太硬了,会硌牙。
于是,楚俞欢快地摇着尾巴靠近鱼摆摆,准备享用自己的早餐。
谁料,他刚要对着鱼尾巴咬下去时,那条鱼猛地弹了起来,反身给了楚俞一大尾巴子。
“啪”地一声。
鱼儿就跳回了水里,尾巴一摆,游走了。
留下一脸懵的楚俞愣在原地,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楚俞抬起爪爪,碰碰脸。
呜呜呜好痛,我的脸好痛哦。
楚俞眼泪汪汪地寻找柏沅清,然后捂着脸抽泣地扑到了他怀里。
柏沅清低头,安慰般的舔掉鱼在他脸上留下的腥·液,心疼地“唔”了声:乖。
楚俞肩膀一耸一耸的“呜咽”,仿佛外面挨打回家告状的小孩子。
柏沅清:以后别再乱跑了,你看现在外面的鱼都这么凶了。
“呜……”楚俞不愿承认自己被鱼扫了一嘴巴,把脸埋在对方厚实的毛毛里。
无比悲伤地怀疑自己:一条鱼的也能欺负我,我难道真是一条菜狗?
不远处,谈晚星和厄里斯嘴里叼着两坨肉从草原经过。
他们来到了河流下游,随后将肉丢到了河里。
不消两秒,有一条鱼儿从河流深处中游了出来,正是它刚才扫了楚俞一尾巴子。
它游近,张开嘴,露出猎犬似的利齿,一口吞掉肉,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这条鱼便是新几内亚鲈鱼,力如蛮牛。
有这样一句话形容它:钓线越粗,断线的声音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