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美女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林雪旷。
谢闻渊一秒都没耽搁,按照蕙蕙发的微信定位赶过去,结果车刚开到路口就被堵住了。
谢闻渊只好下了车, 见到前面各种豪车、记者和围观群众, 把整条路挤的水泄不通,个个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围观, 好一副万众瞩目的场面。
他往前看了看,什么都没看见, 在外围绕了一圈,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挤进去。
绕圈的时候,谢闻渊听见人们不断交谈着:“真那么好看吗?”
“当然!据说是倾国倾城, 人见人爱,绝对的大美人啊!我今天可是提前了两个小时才抢到前排。”
“就是听说不怎么爱搭理人,那么多追求者,人家连个眼神都不给。”
谢闻渊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十分诡异, 但又特别合情合理的念头。
——他们要看的大美人, 不会是林雪旷吧?
完了,真的所有形容词都完美符合啊!
他立刻把蕙蕙口中的“美女”扔到了脑后,毕竟就算是有美女, 肯定也比不上林雪旷。于是谢闻渊猛一个激灵,连忙往人群挤,恨不得振臂高呼一声请大家注意素质, 不要随便乱看别人的老婆。
他的身形虽然算不上魁梧, 但气势逼人, 又横又拽, 瞧着就像个从哪里跑出来强抢民女的小衙内, 所到之处人们无不退避三舍, 很快就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谢闻渊刚过去,街头记者们相机上的闪光灯突然咔咔咔一阵亮,万众期待的大美人出现了,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他连忙去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年纪、长发披肩,一身职业白领打扮的女人正从前面的写字楼里面走出来,身后推推搡搡跟着一群人,情绪都很激动。
“……”
谢闻渊略感错愕,正在这时,脑后便被人幽幽吹了股冷气过来,一个缥缈的声音阴森森在他耳边说道:“你居然真的想看美女?你完了……你完了……你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谢闻渊一转头,蕙蕙双脚离地,在他身边飘飘荡荡地转了一圈。
她上午就跟着林雪旷出去了,谢闻渊立刻拎住她,嘴唇不动,用鬼语传音道:“胡扯,我没看美女,不是你把我叫过来的?小雪呢?”
凭什么,如果林雪旷也在的话,凭什么大家没有这样赞扬他!明明林雪旷才是最好看的呀!
蕙蕙被谢闻渊拎着,脑袋转了180°,冲着他斜后方扬起下巴。
谢闻渊往上一看,见后面那家甜品店二楼的窗口处,林雪旷正趴在栏杆上,手里拿着望远镜朝美女的方向瞭望。
将谢闻渊看过来,林雪旷拿下望远镜,十分悠闲地勾了勾手,微风拂过他的衣角和发梢,他用口型冲谢闻渊说:“来,上这看。”
谢闻渊:“……”
他再次狼狈地挤出扰攘人群,提着蕙蕙上了甜品店。
店里充斥着烤面包的香气,轻松的流行乐曲在周围回旋,蕙蕙和林雪旷那一桌上随便放着些蛋糕和冰激凌。
这样闹腾了一会,谢闻渊感觉自己阴郁的心情正逐渐复苏,他将蕙蕙放在座位上,走到林雪旷身边,跟他一起看向窗外。
...
林雪旷依旧望着长街,问道:“找我什么事?”
谢闻渊一时也没编出来理由,便道:“也没有很重要,一会再说吧。”
他双手抄进衣兜里,转头看着林雪旷专注的侧脸,耸了下肩,笑着说:“我看你现在挺忙。”
“还行吧。”林雪旷道,“主要是想来见见世面……大家都来看的就是那个人吗?感觉他们的反应有点夸张。”
“目慧神聪,如是我见。”
谢闻渊刚才一看出来的不是林雪旷就把心放下来,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对方的具体长相,这时他手里没有望远镜,便掐指念了句口诀,眼前的一切立刻变得十分清晰了。
那个刚刚走出来的女人脸上画着淡妆,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确实还蛮漂亮的,够得上被称呼“美女”的资格。
但也只是这样了,她绝对远远没有达到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程度,能引起这么大规模的围观还是很奇怪。
“啊,就她啊?传的也太夸张了吧……”
街上有不少凑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是慕名而来,见到美人真容全都满脸失望,不明白那些记者们都在激动个什么劲,纷纷抱怨起来。
但很快,有人高声说道:“你们快看,那黑衣服的男的是不是洪斌啊?”
“天呐,好像真的是,还有左边那个推他的,不是李向强的侄子吗?好像叫李高承来着是吧?”
“我靠我靠,我认识那个,那不是赵总吗?!”
林雪旷冲着李高承扬了扬下巴,跟谢闻渊说:“你应该知道荣方电子吧?就是生产小天才学习机的那家公司,李向强就是那家公司的现任老总。底下那个李高承是他侄子,听说那枚假的七星雷火印就是从他们家流出的。”
荣方电子公司注册成立也有年头了,主要面向青少年研发电子教辅工具,经营状况一直一般,直到近些年出的学习机备受好评,李向强这个名字也逐渐开始为人熟知起来。
谢闻渊也听说过这个人,这才知道林雪旷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高承,发现此人一脸的滥桃花相:“原来如此。”
林雪旷说:“不过洪斌是谁?我看那些记者们都在拍他。”
谢闻渊也不知道洪斌是谁,上网搜了一下,发现是个最近刚刚蹿红的男团小爱豆,热度还挺高。
这就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那些记者们都如此激动了,不是美女美的旷古绝今,而是围着她的追求者们每一个都身份不凡,是很好的噱头,记者大概都是冲着这些人过来的。
而且还不止这两个人在,随着那个女人越走越近,大家都看见,她周围足足围了有七八个男人,年龄从二十出头到四五十岁不等,看起来全都衣冠楚楚,打扮的光鲜亮丽,颇为体面。
只是此时这些人正一边不顾风度的互相推搡,一边冲着那个掩面疾走的女人大献殷勤。
洪斌不愧是唱跳出身,体力最好,声音也最大,最重要的是,他还能一边这么大声说话一边嗲:“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哦,你答应过要陪我去磬音山的山顶看烟火,说话要算数哦!...
”
人群里有个洪斌的粉丝捂住脸,低低尖叫道:“啊啊啊,斌斌好萌,这里也有个姐姐,那个姐姐不陪你过生日我可以呀!”
李高承不甘示弱,将洪斌一把推开,邪魅狷狂地歪唇讥笑道:“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刚红几天就飘了?跟我抢人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他取代了洪斌的位置,挑起那个女人的下巴,傲慢道:“女人,我知道你找了这么多人来是为了让我吃醋,但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了就会乏味。现在,跟我走,学习如何取悦我。”
“李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
没等女人挣扎,就有一个留着大背头,戴金丝眼镜,手拎公文包的男人将她挡在自己身后,警告地说道: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37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妇女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聚众或者在公共场所当中犯前款罪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你再继续骚扰刘女士,那么我们将走法律途径解决问题。”①海王
围观群众再次发出感叹:“哇,这位不是陈律师吗?连陈律师都被迷住了!”
陈律师警告了李高承,推了下金丝眼镜,回头用一种沉着又深情的口吻低声道:“纤纤,有我在,不要怕。”
李高承嗤之以鼻:“好像你比我舔一点就不算骚扰似的。大律师,你看你叫她的名字她敢搭理你吗?”
“行了!我说你们这些人,还是都把嘴给我闭了吧!”
终于有人对眼前的闹剧不耐烦了,一个刀疤男“噌”地从兜里掏出一把枪,嚣张地朝天一拉保险栓,冷笑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这二十年来黑白两道出来混的哪个不给大哥点面子,怎么,你们真要跟我抢女人?”
他们在这边争抢的热火朝天未见分晓,旁边的人群中反倒又挤出来了几个男人,高矮老少皆有,一边跑一边振臂高呼:“女士,你叫什么名字——我对你一见钟情——能不能留个电话啊——”
林雪旷:“……”
谢闻渊:“……”
蕙蕙:“……”
他们也都算是见多识广,阴阳两道走的,但眼下全都被这个场面给震慑住了。
那个女人处于风暴中心,却不像想象中的海王那样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她似乎已经对这种情况麻木了,无论这些人说什么都不理不睬,只是用包挡住脸低着头往前走。
谢闻渊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女的是狐狸精吗?或者用了媚术?”
林雪旷摇了摇头,道:“我没看出来,并没有施术痕迹。”
谢闻渊双手交叠,结净华清心法印,趁没人注意,悄悄向那个女人推出。可是正如林雪旷所说,女人毫无反应,周围献殷勤的男人们也都热情不减。
这足以证明,对方绝对是个普通人无疑。
听下面的围观群众议论,女人的名字叫刘纤,是一家公司的白领,原本一切都还算正常,直到两个月之前,刘纤就开始频繁地被男人们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