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回答也让他的心沉入谷底。
“对呀,这是我的朋友格瑞芬。”
果然,鲽烟笑了,带着一丝得意,他看向狮鹫,看似友好地道,
“既然是橙橙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格瑞芬情绪低沉,甚至顾不上鲽烟的挑衅。
他用头颅蹭着苏橙,垂下眼睑,委屈巴巴地不想开口,只想挨着温暖的依靠。
只有这样真切的接触,才让他有种在她身边的真实感。
苏橙担心格瑞芬的伤势,来不及寒暄,劝道,
“格瑞芬,阿烟已经派人去找药了,你别担心,很快就不痛了。”
她担心狮鹫沉默是因为伤势太重,疼得说不出话。
实际上,听见要用鲽烟提供的伤药,格瑞芬本来不疼的胸口开始发闷了。
若是在他的族地,他哪里需要别人的施舍?
他拥有最大的洞穴,有着无数财宝,根本不需要这个不安好心的家伙假惺惺!
但是格瑞芬也坚定了留下来的心。
女神这么单纯,这个虫子一看就不怀好意,段位太高,他担心她被骗。
考虑到保护女神需要的武力值,格瑞芬点头,一同走进城主府。
由于体型太过庞大,格瑞芬被安置在空旷的练武场,以往这是上百名护卫们的训练阵地,摆放着无数武器,此刻却刚好能容纳狮鹫在内活动。
由于狮鹫体型太大,伤口看着可怖,无数的伤药被源源不断地运来。
鲽烟想在苏橙面前卖个好,便不计后果地给格瑞芬用药,而格瑞芬,虽然自身机制已经在帮助愈合,但是他不想便宜这个狡猾的蝶族,便顺水推舟地应下。
哼,你不是做假好人吗?
那就好好地表现吧,最好能一直装下去。
格瑞芬躺在练武场,望着远处凑在一起讨论的两人,内心愤怒地想着。
至于苏橙,她初入异世,对物价也没底,见两人达成默契,便以为这样是正常的。
直到城主府的库存外伤药膏都用完,甚至开始在无名城各大药铺征调时,苏橙才察觉不对劲。
这…受一次伤,也太费钱了吧。
她默默感慨,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不然说不定都没钱看病。
而且…拎着手里的布袋,晃了晃里面的金币,苏橙惆怅地想,她可能需要打工了,压根付不起格瑞芬的药费。
.
“快快快,城主府有令,所有白玉药膏通通收走,按市价给,别啰嗦,快把药拿出来!”
“啊好&
#30340;好的,军爷您稍等,我库房还有五十盒,这就去找给您!”
深夜,寂静的街道,涌现出大批军队,他们穿着城主府的制服,拿着武器,将城中每家药铺的门都敲响了。
开口便是一连串的征调,语气急促而严肃,店主们纷纷以为要打仗了,赶忙拿出最好的外伤药。
这一连串动静,惊动了将娱乐场所里醉生梦死的常客,他们醉醺醺地走出来,带着几分模糊。
但在看见闪着锃亮寒芒的刀时,酒意瞬间清醒,又忙不迭地躲回酒馆。
“救命!城主府怎么这么大动静!”
“咱就是说,不会要打仗了吧?我看他们好像在找药!”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么小小的无名城最近也这么危险啊啊啊”
其他人讨论得热闹时,角落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那个,我想,是不是林蜂又来了?”
瞬间,酒馆安静了。
几乎听见这句话的人都面白如纸,这下子,人们连大声议论都不敢了。
刚才闹得最凶的人,此刻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呆滞地吃着肉酱,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酒馆几人的默默祈祷不起作用,他们口中恐怖的凶神早已来到无名城,但是和他们想的进攻无名城有些不同。
凌桀离开那家药店后,便钻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此刻,在无人的巷口,男人倚着墙,一条腿随意地支着,颀长的身躯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但是那条修长的腿却被路边的灯笼照射,触及一点光明。
凌桀手中拿着一支虫星最常见的重瓣花,四季常开,生命力格外顽强,粉嫩的花瓣仿佛少男的春心,娇羞诱人。
男人一只手拿着花茎,一只手摘着花瓣,随意地扔到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去见她,不去见她,去见她,不去见她…”
凌桀从药铺出来后,脑子被风一吹,冷静下来。
那个雌性可是精灵族的啊,最会蛊惑人心,怎么可能吃亏呢?连自己这个蜂族最强都对她有过一刹那动容,想必她的魅惑技能十分娴熟。
但是想到联络器里耸人听闻的对话,以及听过的沦为禁脔的精灵族的故事,凌桀还是有些担心。
会不会…那个城主真的把她抓走,让她变成禁脔?
该死的,那个狮鹫怎么回事,怎么不把她看好了!
凌桀烦躁不已,内心纠结,干脆把路边开得好好的一朵重瓣花摘下来,让它来做抉择。
他的手速越来越快,嘴里念念有词,仿佛那些纠结都随着掉落的花瓣消失。
终于,只剩几片花瓣了。
凌桀微微放松,总算要有个结果了…
他的大脑飞速计算,冷静地想,现在是“不去见她”,还剩三片花瓣,那么结果肯定是“去见她”…
刚想到这里,哗啦啦的摩擦声响起,巷子外面一支军队快速跑过,他们穿着沉重的甲衣,人数众多,在老旧的石板路上惊起一片灰尘。
凌桀站在巷子口,自然也被波及。
好在凌桀心情不错,马上就要去找那个精灵了,他也不想惹事,便扭过头,躲避灰尘。
他想,算这些家伙幸运,没撞到自己霉头上。
但等到这队守卫离开,凌桀睁开眼,却发现手中原本只剩下三片花瓣的小花,由于太过柔弱,被人群带起的风卷走了一片花瓣。
…现在只剩两片花瓣,孤零零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凌桀:?
他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愤怒,将左手的残花攥紧,碾碎,力气太大,粉嫩的花汁顺着手指缝隙流出,滴落到满是灰尘的地面,砸起一朵朵尘埃里的水花。
但情绪极度压抑的凌桀听见远处酒馆里人们的议论声。
“这队人来自城主府”,“在大量征集伤药”…
他脸色一变,甩开满手的残渣,就朝着城主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