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光缠绕的神碑气势恢宏,云之幻下意识的想要溜走。
其实单将龙族来说,更加贴近神族,根本不必惧怕神光才是,可云之幻在住在邪怨丛生的地方太久,习惯性的觉得排斥。
然而这排斥大层面都是心理上的,实际上这些金光无法对他产生伤害。
晃动并不是特别剧烈,只是神光越来越强,最后竟然笼罩着云之幻,让他轻飘飘的飞在了空中。
殷朔皱起眉,想要伸手却被金光烧灼,而被包裹其中的云之幻却似乎没有感觉,甚至好奇的动了动手脚,去戳身边的光球球。
云之幻有些馋,他发觉这光球是极其纯碎的灵力,非常想要吸收掉,可众目睽睽之下,又没办法搞这些小动作。
祭台下的百姓感到很震惊,直到祁城主出面,兴奋地开口说道:“是神兆!国师早有预言,殿下将会是最终杀死恶龙的天命者!”
他的声音浑厚,有灵力加持,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众人议论纷纷,却无疑都是高兴地。
“是神兆啊!天佑大晋,真是天佑大晋!”
有人高喊着,所有人都不停的跪拜,这样的场面对他们来说,与真神降临也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敬重的祁城主发了话,这预言还是国师所说过的。
云之幻飞的高,眼看着下面乌泱泱的跪了一片,眼中露出几分嫌弃与茫然。
愚蠢的人类,天天想着让我杀自己。
前往诛邪的人,多少都是知道预言的,对此并没有异议,直到云之幻晕乎乎的落下来,殷朔立刻接住他。
说起来奇怪,在云之幻飞上天那一刻,殷朔心里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担忧。
总觉得那金光落在身上有些危险。
好在没出什么问题,行队之人纷纷对神碑参拜,而后接受神碑的祝福,只有云之幻心里疑问不断。
他自己当然知道这预言肯定是假的,他怎么可能去杀自己呢,可先前国师这样说,现在这神碑也这样显示……
莫非后面会出什么岔子?
云之幻心里戒备着,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殷朔怕他是吓着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只站的离他近了些。
拜过神碑,他们便被请去了城主府,神碑被开启,不日会有神界给予的指示,降下神器散落天地之间。
而诛邪的修者,要先找到神器,再经过神奇的考验,才能真正进入封印,加固封印。
这次的任务却更不同,神兆与预言似乎都在预示着,这一次诛邪之后,世上便再不会有恶龙存在。
今夜外面下了雨,雨打芭蕉的声音嘈杂,噼里啪啦的叫人心烦,云之幻推开窗口,闷得睡不着。
他看看自己的手臂,柔弱的人类肢体让他心里慌乱,云之幻总觉得自从自己变成人类,就陷入了一张看不见的网中。
可他不知道织网的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人类,自己留在深渊里的身躯又如何了。
得尽快想办法解开封印才行。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能在外面自由地活动,总比在深渊里不日不夜的困着要强。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床边响了一下,眼神微转,便看到窗边站了个人。
云之幻想了想,没有先动,而是用灵识与淮娘对话:他是谁?
淮娘道:应该是来与我联系的人。
她白日藏在灵囊中昏睡,这会让被叫醒,声音都懒洋洋的,云之幻叫她打起精神,也不起身,只等着那人来找自己。
果然,那黑衣人闪身从窗户进了屋子,先是打量着云之幻,见云之幻缓缓睁眼,丝毫没有意外,这才开口确认:“淮娘?”
他嗓子像是磨坏了一样哑,声音难听,云之幻皱起眉问淮娘:你们不认识吧。
淮娘不敢胡诌:自然不认识。
于是云之幻坐起了身,单手将碎发拢在耳后,学着女人的样子低头抬眼看他:“有事?”
男人信以为真,低声快速地开口:“夜里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留在城主府,切记要拖住殷朔,不要叫他出去多事。”
云之幻留了个心眼:“你们打算做什么?”
男人冷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他怕被发现,说罢就又原路离开了,当真是半刻也不敢多留。
云之幻实在想不透,想了半天,坐在床上说:“为什么要拖住殷朔呢?”
淮娘叹了声气说:“我先前猜,他们是要对神碑动手,果然不假。”
云之幻意外:“神碑?”
淮娘飘出灵囊活动,点了点头:“也只是猜测,如果不是对神碑下手,怎么会这么急匆匆的在前面的路上叫我夺舍,您身份特殊,所说的话就是御令,也只有您,能牵制住殷朔。”
云之幻奇怪:“殷朔才什么修为,他们怕殷朔,怎么就不怕祁未言呢,他岂不是更厉害?”
淮娘沉思片刻,又说:“大概是他们有法子引开祁城主吧。”
什么样的事情,能引开祁城主呢?
淮娘猜不到,云之幻自然也猜不出来。
但这些魔修以后还要有用的地方,他必须听话的留住殷朔,否则就露了馅。
念此,云之幻披上了外衣,推开门就往殷朔的房间跑去。
殷朔住的离他不远,下人见他出来,纷纷簇拥过来,云之幻只好一瘪嘴,装哭,说这雨下的他害怕,一定要找殷朔才行。
活脱脱的一个娇气包。
下人无法,只好将他送到殷朔的住处。
殷朔已经睡下了,听到有脚步声便坐起了身,却不想一开门就看到云之幻眼圈红红的,像是只小兔子。
他心里一紧,眼神冷冽的看向下人:“怎么回事?”
不等其他人说话,云之幻就要钻进他房间里,却被挡住,生气的瞪他:“我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