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失笑:“看来大家都猜到这里有问题了。”
俩人被关进了同一间地牢里,想逃出来当然容易,六个人围在一起,云之幻欣慰道:“好,人齐了,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姬成越终于整理好自己的...
龙须刘海:“也不是什么厉害东西,打出去就是。”
司娅点头,冷声道:“我同意。”
胥离赞同:“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这可是他们先下药的,这幻术搞得我头疼,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我们原来是要去哪。”
然而一向什么都好好好又没脾气的夏清却蹙起眉反驳:“我觉得我们应该和他们好好谈一谈。”
胥离诧异:“这有什么谈的,那外面的一群可都是妖,说不定想留着我们慢慢吃的,公主的安危才最重要,先出去再说。”
夏清难得的固执起来:“他们定是有事相求。”
这话与殷朔先前的说法不谋而合。
胥离又要插嘴,被云之幻推到一边,转而问夏清:“你怎么也觉得他们有事情求我们?”
夏清面沉如水:“公主慧眼识真,既能看破他们的真身,可知他们是何族类?”
云之幻说:“你知道?”
夏清道:“如真是公主形容,那困住我们的,应该是女鮜族。”
姬成越觉得这名字耳熟,问:“女鮜?是古籍上记载,活了几亿年的那个女鮜?”
夏清点头:“正是,女鮜稀有,修成人身的女鮜更是从未见过,她们只将我们关起来,又让公主单独在此,一定是有话要说。”
姬成越嗤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把我们关起来。”
夏清叹了口气:“你们有所不知,几百年前,女鮜一族尚且庞大,海中四处可见,它们只是和鱼虫鸟兽一样的生灵,并不稀有。直到三百年前,正邪大战,所过之处尸骸遍地,遭缝大旱灾,一种可怕的瘟疫开始蔓延。”
“而能治愈这种瘟.疫的药,须以女鮜的血液做引,女鮜的血液与其他生灵不同,是罕见的蓝色,在那以后,女鮜就变得越来越少。”
云之幻听得心脏收紧:“那后来呢?”
夏清缓声道:“后来,瘟.疫过去了,但女鮜一族仍然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因为有一位医修,用女鮜血液配出了能让修士加大几率升阶的灵药。”
姬成越骤然想起什么:“清髓丹?”
夏清情绪低落:“正是此物,也是这个配方,将女鮜推向了绝路,近百年来,海中再也见不到女鮜的身影,岂止是稀有,几乎可以说是绝迹。”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这样的情况下,别说防着他们关进地牢,就是直接下毒也不为过,对于女鮜族来说,人类与他们几乎有灭族之仇。
良久,云之幻才说:“怪不得会防着我们,那还是先不走了,听她们到底想说什么。”
众人默认,胥离却依然忧心忡忡:“可这是女鮜族的地盘,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身份尊贵,如此深仇大恨,怎么能让您以身涉险。”
云之幻挑眉道:“可他们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我若走了,万一他们发狂杀了留下的人怎么办?还是说你有办法把那些水手也一起救出去?”
胥离不说话了,面色凝重。
殷朔拍板钉钉:“都留下,等容尊来。”
女鮜族就是再废物,平白丢了这么些人也该察觉了,果然很快容尊就匆匆赶来,见云之幻没有跑,好端端的坐在房内,才松了口气。
容尊身上跟着许多女...
鮜,来势汹汹,她安静看着云之幻,摆摆手道:“都出去。”
女鮜们着急起来,只听到声音,却不知道在说什么,容尊摇摇头说:“无事,你们先出去。”
这下女鮜们才退了出去,云之幻有些意外:“你不怕我伤害你吗?”
容尊冷笑:“被人族伤害过的女鮜有很多,这不奇怪,你既然留下,是打算和我好好谈的。”
这话说的好像云之幻欺负了她一样,想了想,云之幻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也先出去。”
胥离不敢,惊呼:“殿下,这,您……”
却没想到殷朔第一个动身,拎着胥离往外走,见一向最护着云之幻的人都离开,其他人也只能从命。
殷朔自然是吃准了容尊不敢动云之幻,心里也清楚云之幻并不是表面那样柔弱的小花,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走的自然放心。
可胥离就不一样了,狼哭鬼嚎的要回去:“怎么能把殿下自己丢在里面,她这要是出事了,陛下肯定得扒了我们的皮!”
要是不仔细想他话离的实质内容,这场面看起来实在感天动地。
只是没嚎几声,就被司娅一个手刀砍晕了过去。
而房内,容尊见云之幻表示了诚意,微有松动,放软了态度。
“公主见谅,如此手段引您前来,亦非我所愿,我可以直白说,女鮜族痛恨人族,如非生死存亡,我是不会想要见到你们的。”
相对比,云之幻更痛快些,直言问道:“你们遇到麻烦了?”
容尊目色沉痛:“我们的王血,下一任女王,她不见了。”
云之幻奇怪:“不见了?”
容尊点头,悲戚道:“女鮜族存活于世几亿年,如今遭此人祸,本就难以生息,如您所见,我们仅剩的族人,都已经在这座岛上了。”
云之幻怔住,即便稀少如龙族,也有大小几千条龙居于龙穴。
而这岛上能有多少女鮜?小小岛屿,最多不过数百罢了。
容尊接着开口:“女鮜想要修成人身本就不易,如今更是只剩下我与容匀。女鮜依靠分裂自身繁衍,二十年才能繁衍五次,唯有女王可以突破桎梏,壮大族群。本就行至末路,偏偏容匀却不见了,我不得不带着族人冒着灭族的风险来找您。”
云之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也跟着难过起来:“所以你找我,是想让我帮忙去找容匀吗?”
容尊眼中又燃起光:“没错,容匀刚刚化形,道行尚浅,很有可能是叫岸上的人捉了去,我没办法去找她,因为女鮜族一旦上了岸,就是任人宰割的肉!但你们不一样,你可以帮我去找,找回我们未来的王!”
云之幻静静看着她:“你难道没想过,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容尊语气冷地可怕:“不可能,我知道她还没死,也知道她的方向,与海很近,很近,她在日夜悲鸣,但我们真的没办法救她。”
云之幻垂下眼:“如果我不答应呢?”
容尊的脸上显出死寂:“那我们就鱼死网破,我会以古族的灭亡诅咒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海风自窗外吹来,浮动床幔。
云之幻轻笑一声,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看来我一定要答应才行喽,那好吧,你们也挺倒霉的,我可以答应帮你,明天一早就去岸上替你找容匀。”
...
容尊见他答应,欣喜若狂,却又正色道:“你不能走。”
云之幻侧头看她:“我不走谁给你找王血?”
容尊坚持道:“你的下属可以,但你必须留在这里。”
云之幻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怕我跑了?”
容尊语气冷然:“人族狡诈,毫无信用可言。”
交流结束,容尊答应会好好照顾地牢里的人,但王血不回,她是不会放走任何人的。
胥离急的团团转:“她一定还有后手,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他拉着云之幻就要跑,殷朔抬手将他拍到墙上,把云之幻藏在身后:“想害死他就走,我们小看女鮜族了,她不仅幻术一流,咒术也是一流。”
姬成越也赞同殷朔的话,解释道:“容尊存了死志,如果找不回容匀,肯定要拉着我们一起死。女鮜好歹是存在几亿年的古族,若真灭族诅咒,单是天雷就能将我们劈死。”
这话引得一行人又陷入沉默。
片刻后,司娅起身往外走:“别等明日了,今夜就走,多等一刻,容匀就多一分危险,先把她救回来再说。”
云之幻却忽然说:“我也去。”
司娅转身看他:“可容尊不是说不让您走。”
云之幻笑了一声:“我有办法,你们快去把李暄给我偷出来!”
殷朔瞬间想明白:“你想让李暄假扮你?”
云之幻给他鼓掌:“你好聪明。”
司娅皱起眉:“会被识破的。”
云之幻拍拍胸膛:“我有法宝嘛,快去吧,快去帮我偷人!”
殷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提醒:“公主千岁,偷人,真的不是什么好词。”
司娅行动利落,很快就将李暄带回来了。
李暄满脸莫名,知道自己要假扮公主,立刻推脱:“不行,我会被发现的。”
肯定是不行,他刚刚才接到了新任务,替女鮜族寻找王血。
虽然还没搞清楚情况,但显然这岛上的仙女们属于另一个种族,并不是人类。
云之幻强硬的点点他眉心:“这是我的命令,你敢不听,我可是公主!”
这个时候公主的威仪就很好用了,李暄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看着云之幻拿出一面镜子先照自己,又照向他,很快一股热血涌上头,他就变成了云之幻的样子。
云之幻心满意足,心道镜潭的技能还真好用,就连他也完全看不出异样。
临走前,云之幻特意吩咐淮娘留在李暄身边。
一是为了保护,二是保证万一有什么情况,能立刻下手杀了李暄回溯时间,两手准备。
众人离开后,李暄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天色越来越晚,他也觉得身边越来越冷。
这冷实在不同寻常,叫他多穿了几件衣服也不顶用,只能一边说是海风太冷,一边心里打鼓。
他有心去找外面的侍女,因为她们看起来像是仙女一样,可却发现她们无法开口说话,张开嘴发出的只是一些嗤嗤的杂音。
不知道为什么,李暄觉得心底更凉了。
而等他转身回了房间,便骤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海浪声自窗外随风而来,等他再转眼,那影子却又没了,李暄却很清楚,是那女鬼又来了。
他坐回床上,深吸口气。
然后面无表情...
的翻出怀中的毒药。
路过上一个城镇买的,据说能让人悄无声息的睡死过去,没有痛苦。
而正等他要将药放回嘴里的时候,一道黑影袭来,啪的打掉了他手里的药。
淮娘终于忍不住现了身,捡起地上的黑色小丸,疑惑开口:“还真是毒药?小娃娃,你年纪尚轻,好端端的为何要寻死呢?”
李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