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晚顶着雨水,脸上被玫瑰花刺划伤了脸庞,血珠流了出来,恰好一道闪电划过,衬得他的容貌透出几分阴沉恐怖。
“找到你了。”
庄园内温度适宜,身上盖了厚厚的毛毯,睡衣还在滴水,落在地上聚起一滩小小的水洼,干净的毛绒拖鞋脏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祁千雪手里捧着一碗姜汤,不知道是谁的手艺,姜汤的味道浓郁,手心热热的,连带着身体也回温了一点。
地板被弄得很脏,除了他还有别的地方流淌下来的水。
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腥味。
家世修养良好,出身不俗的人此时一个赛一个的狼狈,没有多余的心情打理自己,裤管都还在滴水。
夏京墨一张脸冷若冰霜,额发乱糟糟的,有点生气又不能发出来,无端的憋闷 :“怎么,怕我们会吃了你?”
祁千雪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吮着碗里的姜汤,不敢抬头看他。
他低着脑袋喝姜汤,露出一截淋了雨水后白得近乎透明的细瘦后颈,乖软得不行,一点都看不出躲在花丛里不肯出来的倔强模样。
要不是被曲向晚找到,抱在怀里替他遮挡了雨水和玫瑰花刺,不知道还要淋多久的雨。
手指神经质的痉挛,重重按了一下才克制下来,那股升腾的烦躁莫名平息下来。
或许所有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
太羸弱了。
手腕细细的一圈,力气重一点好像就能捏碎,是需要时刻被爱意包围的金丝雀,一旦放出去就会被轻易折断翅膀。
就像今晚的一场大雨,他们被淋最多就是狼狈,漂亮的青年却整个人都呈现出虚弱的气息,皮肤苍白,握着装姜汤的碗的手指被热气烫得才有了一点颜色。
不想看他可怜兮兮的凄惨模样。
夏京墨到嘴边更多更过分的话不甘地咽下去。
就是因为羸弱又一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样子,才会吸引了这么多心怀叵测的人,却也是这样,才让他们没有放开手去斗个你死我活。
而是暂时蛰伏起来,让金丝雀自己选择想要依附的人。
屋内有些安静,只能听见放轻了的喝姜汤的声音。
姜汤的味道不是很好,精致的眉心微蹙,喝一口就要缓好久,轻轻呼出一口气,视线偷偷在对面沙发上扫视。
祁千雪想到电视剧里听到反派之间秘密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喝姜汤喝的很慢,像行刑前的断头饭一样。
偷瞄被发现,祁千雪吓得赶紧收回视线,呼吸紊乱,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比如牧鹤破产的事。
应该是联手做的,就算再强大,在商场上是无可置疑的王者的男人,也架不住被合作伙伴、身旁的亲戚好友联手背叛。
那股心悸感又要涌上来了,额头都溢出了虚汗,他的出神太过明显。
曲向晚问 :“在想什么?”
祁千雪呆呆的,下意识说 :“牧鹤……”
话音刚落,就意识到了不对,急忙闭上嘴巴,又心虚又懊恼,连抬头都不敢。
大概是真的有点踩雷天赋在身上。
空气中似乎有一瞬间的寂静,空气流通都变得困难。
祁千雪没抬头,自然也没发现在他说出牧鹤的名字后,对面坐着的几个男人的表情骤然阴沉下来。
无法掩饰的嫉妒。
那种难受的抓心蚀骨,像有火在烧,找不到宣泄的方式,眼圈通红,呼吸都炙热了。
“已经离了,是前夫。”
祁千雪抬头看着夏京墨一本正经地说,张了张嘴,又怯怯地闭上了,肩膀瑟缩了一下。
“或许有必要提醒一下,需要注意分寸的不只我们。”
淡淡的声音,没了语气里的诱哄,听上去正经严肃多了。
祁千雪茫然地抬头,曲向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仍然是看着很冷漠的视线,但一旦察觉到,就会发现些许不同。
……好像会在他的嘴唇上停留的格外久。
“从一开始就是了,不断的有人提醒夫人,需要在我们之间选择一个。”
那张懵懂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纤细的手指拽着毛毯,颤颤巍巍地说 :“我,我暂时还没想好……”
曲向晚“嗯”了一声,却没说话。
其他人的视线都紧紧地落在祁千雪身上,燕朗轻轻地笑着摇了摇头 :“小嫂子似乎还没有明白。”
“我们连联手让牧鹤破产的事都做了,如果小嫂子实在选不出来。”
“我们可以帮你,一个、一个的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