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鹤的声音没有避讳电话那头的人,再加上身旁传来的回答。
接近凌晨的时间,窗外天色还朦朦胧胧,极有可能躺在一张床上,这个时间点还没有睡——
夏京墨呼吸急促得快要压抑不住了,猛地闭上眼睛,睁开时眼睛红得吓人 :“你们已经离婚了。”
牧鹤“嗯”了一声,随意地把手机丢在一边,俯下身盯着祁千雪还在颤动的眼睫 :“要晚安吻吗?”
祁千雪以为他已经挂断电话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白皙娇嫩的手指拉着被子往下盖住半边脸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不要。”
有点羞恼地补充,脸上粉扑扑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声,哼哼唧唧地抱怨 :“你会亲很久……”
时间会很长,有时甚至感觉到快不能呼吸了,还要预防一些情不自禁发生,可能天都要亮了。
揪着被子的手指被握在手里,放在男人唇边反复亲了又亲 :“不会,我保证。”
被碰到的手指一点点变成粉色,像被花汁渲染过似的,祁千雪想要收回手,却被攥得更紧。
从手指落到唇上,即将碰到时,牧鹤嗓音低低地说 :“宝贝,记得不要发出声音。”
……
祁千雪这一觉睡了好久,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色时,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庄园里,过回了之前的生活。
日夜颠倒,每天醒来都接近下午了。
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床边摆放着新的,洗漱好后换上,慢慢走出去。
休息室就在办公桌旁边,祁千雪扭开门走出去才看见牧鹤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前面站着几个人,正在汇报工作。
只是汇报工作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许多。
看见祁千雪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助理的声音卡顿了几秒,才接着说。
办公室的气氛似乎并没有被公司即将破产的事影响。
祁千雪没想到出来会见到这么多人,还是从牧鹤的专属休息室里出来,尴尬地站在原地。
虽然他们移开视线的动作很快,但祁千雪还是看到了他们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坐,等处理好工作后带你去吃饭。”
祁千雪“嗯”了一声,很乖地坐在了用来接待客人的沙发上,没有玩手机,留心听他们的谈话。
都是很正常的,关于财务报表、和合作的事。
但就是太正常了,看起来没有一点点破产的迹象。
脑海中思绪万千,手指都被不断闪过的猜想吓得有些冰凉,祁千雪搜过牧鹤公司的情况,确实出现了资金链断裂,获将破产的消息。
夏京墨他们也没有必要骗他。
祁千雪有些心慌,连人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的都不知道。
牧鹤弯下腰,看着祁千雪苍白脸上露出的表情,眸色沉沉 :“在想什么?”
祁千雪张了张唇,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及时反应过来 :“肚子……”
“肚子好饿。”
牧鹤牵起祁千雪的手,轻轻捏了捏 :“带你去吃东西。”
离开走的是总裁专用电梯,直接到地下车库,不用遇见别的员工,或者在其他楼层停下。
司机是昨晚的司机,一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祁千雪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窗外打开了一条缝,呼吸新鲜空气。
下午,遥远的天边被染成一片绚丽的橙色,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地排列着,隔着车窗都能感觉到的烟火气。
祁千雪嫁给牧鹤后就很少出门了,就像一个非常传统的小妻子一样,丈夫在外工作,他也不需要做事,只要每天待在家里,想干什么都行。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个月,换成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肯定受不了。
车子停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口,被侍者迎着进门,带路到顶层。
顶层的风景非常好,被安排得像是什么要告白的场景一样,环境优美,还能透过落地窗看到窗外漂亮的夜景。
祁千雪看到这副场景就微微怔住了,手指犹豫地攥着牧鹤的袖子 :“来这种地方是不是……”
他漂亮精致的脸好像藏不住情绪,犹豫地扫了一些已经摆上餐桌的餐点,每一样份量都很少,价格却昂贵得普通人难以负担。
牧鹤追求祁千雪时,经常带他去各种高档餐厅吃饭,表现得就像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面上看着严肃冷硬,除了在一些事情上有点过分强势。
纯情得简直不像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商人。
祁千雪本来还有点犹豫的心,被一点点打动,他现在的模样也像是在担心丈夫公司的财政情况,害怕给他带来负担的贴心小妻子一样。
牧鹤领着祁千雪到位置旁,给他拉开椅子,一只手撑在椅子上,垂眼看着祁千雪 :“不用担心,公司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对不起,是老公不好。”
祁千雪从听到他说出第一句话时,手指就绞在一起,脸色有瞬间的发白,脸上露出笑 :“真的吗,我,我很开心……”
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段时间,我都在担心你。”
牧鹤和他靠得很近,看着祁千雪脸上的笑容,湿润的眼睛满是喜悦一般,沉默几秒。
“吃完饭,我们回家。”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说的夏京墨他们欺骗你的事。”
牧鹤停顿了片刻,手指轻轻捧起祁千雪的脸,手掌心的触感又软又嫩,有一种用力一点都会碎掉的错觉,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专注 :“我很在意。”
祁千雪唇瓣抿得很紧,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关于你的一切,在我不在的时候的事,我都很在意。”
“想一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