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辻行人过来时没看到任何人。
飞鸟司有些失落,从更衣室里换回原本的衣服,他对着穿衣镜,拍拍脸颊,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恐惧已经透进梦境,也呈现在脸上,残留在四肢里。
他走出更衣室,脸上变回平常的微笑,向绫辻行人问出自己的疑惑:“绫辻先生怎么过来了?”
绫辻行人脸色不太好:“是我的疏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种勾起你恐惧的检查。”
如果那时候他能多看一眼检查单……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飞鸟司连忙摆手。
“磁共振检查也没有多可怕,我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再说了,您也不可能和我一起进去,所以绫辻先生真的不用在意这个问题,和您在门口等我是一样的。”
“可以。”绫辻行人说,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冷静,充满令人安心的感觉,“检查的时候家属可以陪同,我能握住你的手,和你说话,驱散你的恐惧。”
他注视着飞鸟司,“没能在你害怕的时候出现,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失误……”
飞鸟司彻底哑声。
若是他能在自己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获得一点援助,他也不会患上幽闭恐惧症。
所以他才如此感谢刚才那位医生,对医生而言可能只是几句寻常的安抚,但对他而言,那是救命稻草,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安全感,让他不被恐惧吞噬。
“谢谢。”他重新笑起来,发自内心的高兴,“谢谢绫辻先生愿意在我恐惧的时候出现。”
有人会支撑他,有人会救他,有人会注意到他。
他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可以在恐惧时支撑他的单薄念头而已。
绫辻先生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穿了他的状况。
“你现在知道也没有用,一旦进入恐惧状态,就什么都忘了,忘了我对你说的一切。”
飞鸟司嘀咕:“害怕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我也没办法……”
所以要把自己的存在,一次次地刻进你的身体、你的本能里。
绫辻行人不语。
“还在害怕吗?”
“嗯?”飞鸟司歪歪头。
“刚从里面出来,你现在还害怕吗?”绫辻行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你的手刚才还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