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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修提着木桶出来打水时,就见着外头的仆妇们叽叽咕咕的凑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可待下一刻见着她出来时,却又齐齐如被掐了嗓般,刹那止了声。而后又迅速低头各自干着各自的活,好似刚才那番热烈的小讨论压根不存在般。
她们这般欲盖弥彰的做法,在她看来,是生怕她不知刚她们讨论的对象是她罢。
时文修不免觉得心累,这年头,搞好人际关系怎么就这么难!
夜里,劳累了一日的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屋子依旧狭小,却窗明几净也没了难闻的气味。陈旧的被褥依然单薄,可晒过后的被子不似先前冷硬,松软些之余,还残留些阳光的气息。
破旧木板床上的人睡得很香。
这一夜,是她在这个世界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翌日,时文修依旧是天未亮就起了床,简单洗漱后,匆匆扒了两口饭就火急火燎的冲出门去。
王府建筑规模宏广,占地面积几乎是占据了半条街,即便没有百亩那也相差无几。而她所在的院子偏僻,距离近乎在中轴线上的明武堂可谓是相距甚远,这就需要她不等天大亮就要往那疾赶,否则就可能会误了点卯的时辰。
今日是她上岗的第一天,可决不能迟到。
紧赶慢赶,她终于在卯正前到了明武堂。
明武堂外,有两位值夜的护卫,此刻正手持红缨枪目不斜视的守卫在大门前,面色冷峻肃杀。
时文修抚胸喘匀气后,在心里暗念了几遍‘我是来点卯上岗的’这般话给自己打气,便面带微笑,强自镇定的走向前去。
“两位大哥早。”
见守卫那两人终于将目光移向了她,她忙解释:“是还不到时辰开门吗?哦是这样的,我昨日向大人消了病假,今日是来点卯上岗的。”
两护卫面面相觑后,就默不作声的将身后大门给打开。
“谢谢,麻烦你们了。”
时文修呼口气,挺挺腰杆,踏进院中。
不知是不是她过来的早了些,偌大的庭院里不怎么有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护卫在练拳。
她见了正要开口打招呼,熟料那几个护卫见她扭头就跑,就连刚蹲在水槽边洗刷的两三护卫,也都瞬间抱起木盆,风一般的冲进廊屋里。
时文修错愕的看着这一幕,而后慢慢抿了唇角。
她沉默的朝大堂的方向走去,好在大堂的门是开着的,她索性就进去等候了。堂内倒是有几把椅子,不过初来乍到的她,自是不敢突兀的去坐,只是在旁站着等。后来她见角落里有笤帚,便也不干巴巴的在那站着了,干脆拿了笤帚里里外外的打扫起来。
约莫卯正时刻,院外突然响起了锣声。
清脆的三记锣声响后,本来相对安静的偌大庭院好似一瞬间鲜活了起来,左右各个厢房、廊屋的房门相继打开,吵嚷声、脚步声、木盆撞门声不绝于耳,几乎瞬间那庭院里就喧哗热闹了起来。
大堂里的时文修呆怔的看着不时从各厢房廊屋里涌出来的人,一时间惊愕不已。这、这得有五六十号人吧?可都是她的同事?
还不止这些。没过一会,大堂后边的院子也一股脑的涌来了差不多数量的人,时不时就有汉子扯着大嗓门哈哈大笑的、吆喝着的、还有吵架的,真比菜市场还热闹。
时文修呆呆的瞧着外头那些个,同事,她这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她的同事都是些糙汉子?除了她以外,就没个女的了?难道这单位的男女歧视都这么严重了?!
她不死心的往外看了又看,直把自个眼睛看的发酸,也没能如愿看到第二个女护卫。
这发现让她心里有点慌。
若原身是被破例收在护卫之列的,那原身的武力值得有多高!
她低头看看自己并无茧子的双手,如何也想象不到,原身力能扛鼎、挥拳就能轰死三个糙老爷们的壮观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