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指屋里的景象,道:“求荣,你看这样,算不算充分的证据?”
*
子夜将近。
礼部尚书史守成本来已经睡了,竟在半夜被人敲门叫
醒。
“谁?!什么事啊?!”
史守成明天一早要上朝,平时事情多本来就很累了,熟睡中居然还被人吵醒,当即就来了起床气,口气相当不好。
“老爷!”
然而赶来的家仆一脸严肃。
他说:“是一个平时常与您一块儿喝酒的学生,自报名字叫常德。他说他今晚约了与人下棋,下到这个点,本打算回太学去,谁知路上看到同平章事大人齐慕先的马车,还一路往皇宫去了,说这会不会是个什么要事,就掉头跑来告诉您。”
史守成一听和齐慕先有关,顿时清醒过来!
齐慕先这个老狐狸,大半夜不睡觉跑皇宫去,是很奇怪!
就算是皇帝晚上也要睡觉啊!他冒着让皇帝生气的风险也要进宫,肯定不是小事,没准儿就是憋着什么坏!
史守成一个翻身就从床上下来了,连声道:“来人,伺候我更衣!快!快!我要备马去将军府!”
*
事发突然,史守成连让人套个马车的功夫都没有,自己策马加班就一路奔到了城西。
将军府戒备森严,非但足有两重厚墙,而且外头守着佩刀士兵,和普通门房截然不同。
史守成每次来都很有点忐忑,何况今晚还是深夜叨扰。
但齐慕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史守成急急上前道:“你们见过我没有?我是礼部尚书史守成!你们快进去通报,我有急事必须立刻见到参知政事大人!”
然而守卫摇了摇头,说:“一少爷今晚不在府中。如果你是急事……”
他往墙另一边的方向一指,道:“他与少夫人到外头赏月去了,大概走得不远,你骑马过去找找更快。”
史守成头脑一懵。
这萧寻初,明天卯时可就要早朝呢,他这个点居然还有兴致和妻子赏月?
史守成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话,但他现在与“萧寻初”结盟,而“萧寻初”是目前最可以对抗齐慕先的人,史守成也没别的办法,跳上马就往守卫说的方向去——
方朝没有宵禁,晚上出门是合法的,不过都快到午夜了,大街上人也不多,他骑马走得飞快,一边沿着将军府的墙走,一边拼命找人。
没多长时间,忽然,他看到将军府后门的杏花树下,有一男一女。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杏花了,不过在轻柔的月色下,树影也显得温柔。
四下无旁人。
那两人依偎在一起,似在亲吻。
男子披头散发,只着一身宽大的白衣。
女子身上罩着斗篷,不太看得清衣着外表,只能从身段分辨性别。
男人低下头,一绺乌发垂下,他将手抚在女子面颊上,女子双手搭着他的肩膀。
晚风徐来,只从画面来说,这场景倒是赏心悦目。
但史守成这会儿完全没有闲情逸致,甚至想骂伤风败俗。
他直接骑马靠近一人,喊道
:“参知政事大人!我有要事要与你商量!齐慕先大半夜偷偷摸摸地进宫去了,不知是要搞什么勾当!”()
男子抬起头来,看向史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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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神宁静,果然是萧寻初。
听到史守成的话,他低头对年轻女子说了点什么,转身向史守成走来。
*
另一边,此时此刻,齐慕先已经进了皇宫。
赵泽睡到一半被抓起来,打着哈欠。
饶是他脾气很好,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想要抱怨。
如果是其他官员他肯定要严厉拒绝对方打扰的,但偏偏来的是齐慕先,哪怕齐慕先权势大不如前了,但明面上对他还有许多恩情在。
赵泽只得道:“相父怎么这个点不睡觉,还特意跑来见朕?有什么事,明天早朝上说不行吗?”
齐慕先伏身跪地,表现出十足的恭敬。
他声音沙哑地道:“请皇上恕罪,若非事关重大,老臣必不会如此深夜匆忙打扰皇上。”
“算了算了,朕起都起了。所以相父是有何事?”
齐慕先清了清嗓子,问道:“皇上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
“鬼神?”
赵泽听闻,不由带上一分戏谑地笑。
他说:“相父不是打小就教朕,要敬神,但不可盲信盲从吗?今日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齐慕先道:“老臣一直不太信鬼神,但今晚遇到一事,却不得不信。实际上,老夫今夜偶得一块奇石,手中持之,居然就可听到上天预言。而这奇石所述之预言,老臣听闻,甚为震动,却不敢请验真假,还望皇上亲自鉴别。”
“哦?”
齐慕先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赵泽的心立刻就痒了起来。
要知道齐慕先平时说话做事都很实际,赵泽从未见他求神拜佛。
今日,这个一本正经的齐慕先居然如此神神叨叨,还一副大为吃惊的样子,赵泽实在很难不好奇,还没见到所谓的“奇石”,他话已经信了八分。
赵泽来了兴致,抬手道:“既然如此,拿来给朕看看。”
齐慕先当即从袖中捧出一个木盒,双手举起。
大太监董寿恭恭敬敬地接过,又捧着盒子送去给赵泽看。
木盒一开,只见里面仔仔细细地垫着绒布,在软垫之上,一块乌亮通透的怪异石头光泽微晃,乍一看,倒真有几分神异之状。
赵泽伸手,将石头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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