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关行觉得好烦。
随着宋羽河的病在多次治疗下逐渐痊愈, 宋关行和薄峤的冲突也越来越严重,有一次差点当着宋羽河的面打起来。
“这怪我吗?!”宋关行翘着腿,对着盛临哒哒哒哒,“我弟弟病还没全好, 你知道他们在病房里做什么吗?!还怪我生气?我不找刀宰了他就是脾气好了。”
盛临优雅地喝着咖啡, 对宋关行的吐槽不置一词, 只当他不存在。
宋关行一拍桌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要累死了。”盛临淡淡地说, “今天好不容易没有通告, 正要补个眠就被你拽出来了,在这里听着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你还要我捧哏?”
宋关行皱眉:“你昨天也没通告啊?”
盛临似笑非笑:“有一场床戏。”
宋关行:“……”
单身狗宋关行狠狠瞪了盛临一眼,继续将话题给拉回来:“这才哪到哪到哪儿啊他就胳膊肘往外拐, 要是真的结婚了还了得?!”
盛临见他实在是生气,只好捧了他一句:“我要是你弟, 我也往外拐。”
宋关行:“……”
宋关行开始怀疑自己来找盛临诉苦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盛临不会安慰人,宋关行说着说着更生气了,只好和他分开, 沉着脸又去了南淮医院。
之前宋关行去找宋羽河,从来不需要顾忌什么, 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就算深更半夜他弟弟睡着了, 他也能大大咧咧地进去,甚至还能上床陪弟弟睡一觉。
但现在……
宋关行面无表情地看着病房里又腻歪到一起的两人, 恨不得自插双眼, 瞎了才好。
宋羽河正叼着棒棒糖吃, 在经过三次靶向治疗和每天吃药后, 他现在已经不用天天喝粥或营养液, 甚至还能舔一舔糖了。
“哥哥来了。”宋羽河脸色苍白,但比几个月前手都不能动的样子好了太多,他乖乖地说,“吃糖吗?”
在病床旁,薄峤正坐在椅子上,修长有力的五指握着宋羽河戴着玫瑰脚链的脚踝,指腹一点点顺着小腿到膝盖,再到大腿上揉捏按摩。
宋羽河已经好久没走过路,上次治疗腿好不容易有点知觉,薄峤便每天给他按一按腿,争取让他早点下床走路。
薄峤似笑非笑地瞥了宋关行一眼,没说话。
但这种无声的挑衅才更让宋关行生气,他怒气冲冲地过来,一指门口,说:“你,滚蛋,我给小止按。”
薄峤还没说话,含着棒棒糖的宋羽河就皱着眉含糊地说:“不要,你拿捏不好力道,我疼。”
宋关行忙说:“乖崽,哥可以学。”
宋羽河:“你要在我腿上练技术啊?”
宋关行:“……”
心虚的宋关行只好臭着脸没再赶薄峤。
薄峤没理他,和宋羽河继续刚才的话题:“……冻冻雪花保存时间并不长,当不了摆设的,你再换一个。”
“不要。”宋羽河现在可会拒绝了,一遇到自己不喜欢的就“不要”,“我只想要那个冻冻雪花,电影里都说很浪漫,适合求婚。”
薄峤委婉地说:“小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已经求过婚了。”
宋羽河又“不要”:“我就想要冻冻雪花的求婚。”
病了一场,宋羽河好像比之前更活泼,甚至还努力地想要将自己在莫芬芬的那些年丢失的“常识”补全。
薄峤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等他病彻底好了,补给他一个冻冻雪花的求婚。
宋关行坐在一旁冷着脸,心想我弟弟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就偷着乐去吧,还一副这么勉为其难的样子,矫情。
薄峤给宋羽河按摩好腿,握着他的脚踝将腿塞到被子里,淡淡看了宋关行一眼,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
“医生说小止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宋关行一听就知道薄峤打得什么主意,立刻说:“那敢情好啊,我爸妈肯定高兴疯了,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说完,不等薄峤拒绝,颠颠跑出去告诉宋晏这个好消息。
薄峤也知道宋羽河没可能出了院就和自己回家,只能无声叹了一口气,心想来日方长。
他正想着,突然感觉一双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将他用力往下拉。
薄峤回过神,看见宋羽河正朝他笑得灿烂:“我没力气啦,坐不起来。”
薄峤默默感受着他两只手勾着自己脖子的力道,心想你没坐起来的力气,拉人的力气倒是挺大。
但他也没拒绝,从善如流地顺着宋羽河往下拽的姿势微微俯身,和他熟练接了个吻。
宋关行美滋滋溜达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差点狗眼都瞎了。
他绿着脸又冲出去了,咬着牙恨恨地心想:“要是小止回了家,我放薄峤进家我就是狗!”
但在第二天,宋关行就恨不得将这句狠话给吞回去。
薄峤推着宋羽河的轮椅满脸淡然地被宋晏迎进了玫瑰庄园,宋关行根本找不到机会把他赶出去,只能捏着鼻子强忍着怒气让薄峤进来了。
宋晏一路上都在和薄峤说c靶向药的事,语调中全是感激,和宋关行好像要变身疯狗要咬他的态度一对比,薄峤都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宋晏一路上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谢谢,最后感慨一声,温声说:“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薄峤正在措辞要说什么,坐在轮椅上的宋羽河就回头朝着宋晏笑:“爸爸,你可以让你小儿子以身相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