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辇车甚高,他被大魔头吓得腿脚发软,这么不管不顾就往下跳,很容易就大头朝下,摔个狗啃泥。
当牧白发现这个问题时,已经纵身跳了下去,吓得他“啊”了一声,赶紧双手护头,准备好顺
地滚几圈。
哪知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席卷全身。
大魔头身形如电,直接瞬移而来,一把将他接了个满怀。方才站候的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高呼:"恭迎尊者——"
"恭迎君妃!"
呼喊声排山倒海一般,响彻云霄。牧白的脸皮一阵发|烫,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下意识就把脸往大魔头怀里藏了藏。
很快大魔头的胸膛就一阵起伏,低声笑了笑,而后,又对众人道了句:“摆驾,魔宫!”
"等等!"
这里是魔界啊,可不是大魔头的地宫!他怎么能表现得,跟来到了自家后花园一样?
牧白立马探了双眼睛出来,刚要开口,就看见魔界入口打开了,一群魔人从里面鱼贯而出,但并不是要打架,而是纷纷沿途跪倒,恭迎大魔头入界。
他一愣。
后知后觉,整个时空都是大魔头的,那这个魔界,可不就是大魔头的后花园么?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最好早日习惯。”大魔头将他往上又提了提,抱得更紧了,语气慵懒无比地道, "你该知道,这个时空完完全全,属于本尊,所有的生灵,都匍匐在了本尊脚下。除了你——"
他低声喃喃, "除了你,你不必匍匐在本尊脚下,乖顺地待在本尊身边,便好。"
这是大魔头给牧白独一无二的偏宠。他所求不多,只求牧白乖乖待在他的身边,哪怕……哪怕牧白一直带着那个半死不活的残魂。
哪怕,牧白很叛逆,明明说过不允许,还是偷偷地和那个他神修。哪怕,牧白心里最爱的,永远是那个惨死在了红莲池里的奚华。哪怕……牧白根本不爱他,一点点都不爱。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爱他,又不是牧白的错,反正,也从来没有任何人,真正地爱过他。大魔头自认为,他也是不爱牧白的,他只是不甘心,不服气,心里极度不平衡。
为什么,同样都是奚华,另一个奚华有人爱,而他却没人爱!
他就是要抢走牧白,就是贪恋牧白身上的温暖,贪恋那点救赎之光,哪怕,这抹光亮,从来都不属于他。
/>他也要牢牢攥在手里。
牧白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入了魔宫之后,魔界残存众人,已经早早跪候左右。
大魔头逡巡一遭,而后便问:"你们的长君何在?本尊到此,何故不出来跪迎?"牧白一听这话,赶紧又把头伸了出来,果然没在人堆里,发现白毛。
"回……回尊者的话,长君被……被……"一个魔人战战兢兢地回话, “被尊者身边的护法囚|禁了。
牧白心想,那应该就是李檀了。果不其然,大魔头冷笑道:“让檀奴滚过来见本尊!”
而后,就抱着牧白径直走向了魔殿中最高的位置,他落座后,依旧没有松开牧白,反而将人当个抱枕似的,一直压在怀里。
直到牧白表现出,自己快不能喘气了,大魔头才愣了愣,立马将他扶坐在怀,抬手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还端了杯茶水,喂给牧白喝。
牧白摇了摇头,大魔头就放下茶杯,从果盘里捏出一颗最圆最大的葡萄,送到牧白唇边。还跟哄孩子似的,温声细语地说:"你莫生气,待提了檀奴过来,要打要罚都随你。"
牧白倒也没生气。他从前只当李檀和大燕小燕之间,只是一些情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后来才发现,这分明就是狗血淋头家庭伦理纠纷,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更何况,统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李檀真的很可怜,很凄惨,两个时空都如此。
能惨到让统子都闭口不谈,李檀也算是头一号人物了。
牧白还是张口吃了那颗葡萄,一来,他确实饿了,二来,就当小小示弱,变相讨好一下大魔头,回头什么事都好商量。
果不其然,大魔头果然唇角上牵,原本冷峻的面容,都变得柔和许多。
又捏了糕点喂给牧白吃,即便牧白吃得糕点碎屑哪里都是,大魔头也一点点都不嫌弃他,还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他的唇边。
有好多次,牧白很明显能感觉到,大魔头想要吻他,或许,是想吃他唇边的糕点碎屑。牧白都故作不知地偏头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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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李檀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一入大殿,立马跪地请罪道:“属下不知尊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尊者恕罪!"
大魔头冷冷道:"听闻,你把燕危楼囚|禁了?是谁允许你如此自作主张的?"
李檀面色惨白,态度越发谦卑地叩首:"属下有罪!不该妄自揣度尊者的心思!"
牧白估摸着,大魔头现在说这个,无非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同为魔尊之子,大魔头能如此折磨虐待小燕,自然对大燕也好不到哪里去。
兴许,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这种琐碎之事。
"把燕危楼放了罢,就以他的修为,威胁不到你的。”牧白仰头望向大魔头, "带我去见他,我要把小燕亲手交到他的手上,才能心安。"
大魔头倒也答应了,吩咐李檀带路。
牧白本以为,相较于小燕来说,李檀应该更恨大燕才对。
既然李檀能把小燕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想来大燕被囚|禁起来,也是饱受折磨。可眼前所见,竟让牧白有些大跌眼镜。首先,囚|禁之所,天差地别。小燕被束缚在水牢中的刑架上,而大燕却被囚|禁在自己的寝殿里!
还怪快活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