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个聪明人, 知道鱼死网破的后果。
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能够与梁寒硬碰硬。
让见喜过来抄写佛经,无他目的,只是想借此警示梁寒, 只要这丫头在宫中一日, 便逃不过太后的手掌心。
梁寒难得为此服个软,太后也很高兴。
见喜将绢帛递上去时,太后瞧也没瞧,只是笑道:“人常说夫妻连心其利断金,没想到掌印竟也是个痴心人儿。”
梁寒面色夷然,拱手道:“这丫头到底粗笨,抄佛经于她而言太过艰难,宫中有不少识文断字的宫监, 太后若是有需要, 臣倒是可以辟个衙门出来,专为太后, 也为大晋抄经祈福。”
太后呷了口茶,慢悠悠道:“那倒用不着,紫禁城上万宫人,分工太过明细, 一年下来光是俸禄便是国库一大开销, 哀家早就觉得铺张。若是今儿你一个想法,便立个衙门,明儿他再一个想法,长此以往岂不是乱了套?”
绵里藏针的话一来一去,见喜又不能插嘴, 听得直犯困。
最后听到厂督一句“若无旁的吩咐, 臣便告退了”, 这才猛打起精神来。
太后瞧了眼见喜,仍不忘放过一丝机会,笑道:“瞧瞧哀家这记性,竟忘了说这事。那慈幼局有不少被弃养的幼孤,你们二人在一起毕竟孤单,连个乐子也没有,有工夫不如过去瞧瞧可有合眼缘的,领回去养着,也算成全了天伦之乐。”
这话听着言辞恳切,却是往人心窝子里扎。
见喜都不敢去瞧老祖宗的神情,脱口便道:“多谢太后美意,可……奴婢也有话说,还望太后莫要怪罪。”
太后微微一讶,示意她讲,梁寒也冷着脸转过来,且看她有何见解。
一时间满屋子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见喜有点慌,强自镇定下来道:“奴婢瞧着儿女双全是好,可民间的夫妻不少都是整日吹胡子瞪眼,一辈子相看两厌,还有的只顾着生不顾着养,那也不能算天伦之乐,奴婢自己就是没爹没娘长大的,可见这世上的快乐并不是只有孩子才能给的。况且……况且我与厂督在一起,乐子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