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接受了自己被当做玩具一样的事。
他坐在人腿间,乖乖地让宁轻鸿给他梳洗穿衣,让低头束发,就把脸埋进人身上,让仰头擦脸时,就听话地又抬起来。
说让伸手就伸手,似乎听话得别人说让他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任人摆弄。
“好了,乌乌自己穿鞋?”
宁
() 轻鸿低笑。
乌憬就乖乖地从他身上爬下来,重新落地,踩上塌边摆着的木屐。
宁轻鸿半笑着,去看站在他身前的乌憬,“时辰也不早了,乌乌得回去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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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去吃饭吗?
为什么宁轻鸿一动不动?
乌憬又等了一会儿,迷茫地挪了挪步子,靠近一点,弯腰去牵对方的手,“哥哥?吃饭?”
只是短短几日,
他已经熟悉了宁轻鸿对他的各种习惯。
乌憬的手指蜷住宁轻鸿的修长的指间,小心拉了拉,似乎在催促着。
宁轻鸿这才不疾不徐地起身,“哥哥今日不陪乌乌用晚膳了。”他道,“乌乌先回去。”
“拂尘。”
他唤了一声。
拂尘立即上前,不容分说地扶住乌憬的手臂,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奴才送陛下出府回宫。”
乌憬被那道力带着向前走,再回头只能见到一扇山水屏风,一旁还低头站了个老者。
李大夫跟天子好奇的视线对上,露出笑呵呵的表情,“陛下慢走。”
他瞧着天子离去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人后,宁轻鸿才从里间走出,他停在屏风旁,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盏影青釉里红,问,“如何?”他抚着瓷器的壁身,“李大夫可从此子身上瞧见你以前就诊过的那些小儿之影?”
李大夫望见宁大人在屏风后的影子,深深拱手道,“未曾。”
宁轻鸿笑,“为何?”
李大夫又道,“老夫未看出陛下有患病之症。”他斟酌片刻,“但陛下行事又如三岁痴儿,虽不吵不闹,但凡事未必没有例外。”
“若是陛下在旁人面前并非如此,只听您的话,唯独对您特殊,也并无此可能。”
宁轻鸿轻轻笑了一下,“是么?”
李大夫揣摩道,“若宁大人不放心,日后老夫可为陛下诊治。”他询问,“您是想让老夫尝试医好还是……”
未尽之语,一人心知肚明。
宁轻鸿仿若听到了什么满意的事,只低低笑道,“陛下龙体金贵着,原模原样放着就好。”他话底似乎另藏了一层意思,又紧跟着道,“李大夫,请回吧。”
用罢晚膳,待到深夜,宁轻鸿才在书房同清晨未会面的内阁大臣们将今日的朝事商议完毕。
而后一夜未眠。
前半夜煮茶温酒,自个跟自己对弈。
后半夜玩着手把件,听下人在耳旁念着闲书。
拂尘早就去歇下,千岁爷有精力不就寝,他却可是个活生生的正常人,怎么可能不去休息。
直到天微微亮时,拂尘看着时辰醒来,去唤仍待在书房的千岁爷。
宁轻鸿才有了困意,暂且歇息了片刻,不到辰时,又被唤醒,他面上看不出疲意。
拂尘忧心忡忡,“爷,不若让李大夫开几剂药,您睡前喝下?抑或是换饼新的安神香,次次如此,也不是办法。”
宁轻鸿神色如常地道,“不用。”
他披着晨露回房。
在养心殿藏了一夜的探子,此时也已经候在门边等着。
宁轻鸿步伐微顿,问,“陛下可有什么异常?”
探子回道,“并未。”
“陛下用了晚膳后,去御花园同那只野犬玩了一会儿,才回寝殿,熄灯没多久后就歇下了,直到卑职走时,都未曾起夜。”
“一直熟睡。”
宁轻鸿不紧不慢地问,“他可曾问过身旁的宫人,养心殿里不见过什么东西?”
探子思虑过后,摇首。
宁轻鸿又问,“从头至尾,都没去看过自己的床榻底下?”
探子再摇首。
宁轻鸿顿了片刻,才微微笑道,“下去吧。”他往里间走去,准备将上朝的官服换上,路过屏风旁时,余光瞧见什么,又停下,“这釉里红怎么瞧着这般娇嫩?”
“搁在这怕哪日被人轻轻一碰,就摔个四分五裂了,放回库房里让人好生保养着。”
宁轻鸿语落,候着的下人就上前小心将瓷盏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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