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有没有兴趣做一下心理咨询?”
工藤新一成为组织boss的半年后,赤井秀一在一次见面的时候说。
彼时他们已经度过了最忙碌的那段时间,在数次大动乱之后,组织的力量大幅缩水,性质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成员来来去去变化极大,但总算是勉强维持了正常的运作。
这其实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在大多数人看来,面对如此混乱的场景,组织直接爆掉的可能性远大于平稳落地。
但它确实奇迹般地撑住了,抗住了诸多变动与风险,艰难地完成了初步的变革,在这个过程中,令人惊讶的事情层出不穷,以至于使人有应接不暇之感。
但无论如何,最出乎意料的还是组织的新任boss,这位被琴酒以不容置疑的姿态硬拖上首领位置的高中生,最初,当他的名字出现在案头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琴酒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任何有利益倾向的首领上位,以他的性格来说,这一点也不奇怪。
思虑不足就是如此了,要是能料到新任boss上位之后的行动,大概没有人会那么轻易地如了琴酒的愿。
工藤新一完全不像是一个被迫上位的无辜高中生,若说他百战不殆,自然是有所夸张的,但也当真称得上多智近妖,加上难以理解的强运和人格魅力,威士忌一天能嘀咕三遍“乌丸莲耶是不是又转世了”。
不过,与那些自认为“看走眼了”的看客不同,也有人——譬如赤井秀一——注意到某些问题的存在。
工藤新一是个纯粹的人,并非一切看似重要的利益所能动摇的,他表现得如此强硬而富有攻击性,是因为心里燃着火焰。
琴酒做过的事情对他来说不算秘密,赤井秀一大概能猜到些工藤新一反应如此激烈的原因,先前实在忙碌,他都没和对方见过几面,而且也需要一点时间让对方消化,因而他一直没有做什么,但如今半年过去,一切算是步上正轨,好像是时候关心一下组织boss的心理问题了。
工藤新一从杂乱的文件堆当中抬起头,眨了眨眼:“心理咨询?”
“组织新聘请了一位心理咨询师,我以为你知道。”赤井秀一的笑容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破绽。
组织boss看起来并不惊讶,但这完全是因为他已经被太多惊讶的事情搞得丧失了这方面的神经,其实工藤新一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他皱着眉小声嘀咕:“他们又在瞒着我搞什么啊……”
“我想这次不是他们做的,”赤井秀一说道,“这份档案是,你批准的。”
工藤新一怔了怔很快明白了对方所指为何——他归根结底还是高中生,不可能全职当什么地下组织的首脑,因此有许多工作严格来说是由别人分担的,当然,能让他交托责任的必然是完全信任的对象。
也是因此,一些相对不太重要的内容他并不会在之后过目,请个心理咨询师这样的小事,自然也被放在了“不太重要”的范畴内。
于是b
oss无奈地笑了一下:“怎么还想着搞这个啊(),虽然组织好像是挺需要心理咨询师的。
以他接触到的组织成员来看?()_[((),这帮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精神正常的,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外表正常,其实只要接触了就会一定发现内在不知道哪里有点问题,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某硬逼人杀自己的神经病杀手。
在知道组织的真相前,琴酒常常在江户川柯南的噩梦当中出现,而在知道组织的真相之后,他仍然常常在工藤新一的噩梦中出现,内容完全不同,噩梦程度始终如一,以自己那远超常人的发病程度给组织boss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但是,普通的心理咨询师能应付组织成员吗?真的不会被那些症状吓到吗?”工藤新一按着太阳穴,过去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呈现出双目无神的状态,昭示着此人在短短半年时间之后便已经与社畜心理充分接轨。
“能被组织聘请的,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咨询师,”赤井秀一倒是很有信心的样子,“你去试试就知道了嘛,boss。”
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被称作boss的时候工藤新一还是很不习惯,他撇开目光,小声嘀咕:“我没觉得自己需要这个。”
“这可是个很重要的岗位,一不小心就会泄露组织机密的,”赤井秀一笑着换了个理由,“作为boss,不应该去审核一下吗?”
“这个难道不是你的工作吗?”boss虚着眼看他,过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去的。”
工藤新一确实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心理咨询。
当然,他知道自己精神状态不算很好,但坦白说,在(第一次)遇到琴酒之后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精神就没有好过,面对组织的压力和接连不断的案子都过来了,当下的情况也只是稍有不适而已,他并不觉得这能让自己怎么样。
不过,赤井秀一实在很了解他,要论心理咨询,他是没什么兴趣,但是说到对组织的影响,责任心过重的boss就很难不管了——毕竟这可是组织的心理咨询师,不知道多少人都会与之交流,如果是个信不过的人,那危害就太大了。
虽说能让他的代理同意聘请,对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不去见一面,实在很难安心。
所以,组织boss在毕业两年后,再次来到了夏威夷。
组织的心理咨询师住在夏威夷——这件事听起来也不算很奇怪,夏威夷是组织最初的所在地,现在也依然有基地在,而且这个地方风景宜人,从性质上来看就比较适合放松身心。
……虽说工藤新一本人因为一上来就想到自己被忽悠的过去,完全没有感觉到放松。
他简单看过这位心理咨询师的档案,此人目前没有代号,组织的资料中称他为“银”,样貌和年龄也是问号,这种奇怪的档案工藤新一不是没有见过,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他的疑虑。
到达夏威夷之后,工藤新一立刻收到来自银先生的邮件,对方表示有人为他预约了咨询,下午便可以见面。
() 这位银先生绝对知道他就是组织的首领,但仍然表现得如此公事公办,不是信心十足,就是有所依仗,这样一来,竟然让工藤新一都有些期待起来了。
他在组织基地吃了午饭,随后便前往那个心理咨询室。
银先生的心理咨询室距离组织基地不远,地方也不大,没有招牌,从外部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民居,没什么特别的,工藤新一核对过地址,伸手去敲门,但那门非常顺滑地敞开了。
他向里一望,顿时怔住了。
一个健壮的男人坐在前台的位置上,穿着身看起来就和他的身材与气质很不相符的白大褂,而且尽管在室内,他还是带着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