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火车站里, 阿林熟门熟路地找到候车室,跟在她后面的黑发黑皮少年板着脸,全身散发出冰冷气息,路人无不避着走。
“到了。”阿林偷觑少年脸上的“刀疤”, 再次感叹哈迪斯先生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波塞冬先生长得漂亮精致, 干净白嫩, 简直是某些权贵眼里的极品,让他单独去f市,途中怕要节外生枝。
所以,哈迪斯先生亲自给他化了个丑妆。
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抹黑,头发染黑绑成黑人的小脏辫,左脸跨鼻梁到右脸粘个狰狞的大刀疤,充满生人勿近的煞气,颈侧贴纹身, 再穿一套黑皮夹克和牛仔裤, 活脱脱一个走在刀口上舔血的混混形象。
蓝鲛双手插在牛仔裤的裤兜里, 压着声带粗里粗气地对阿林道:“你可以滚了。”
阿林见他进入角色, 配合地露出不满的表情。“啧, 你以为老娘愿意带你来车站?呐, 看清楚,你要乘坐的是354号列车, 上错了车别怪老娘没提醒你!”
“啰嗦!”蓝鲛不耐烦地挥手打发她。
阿林跺了跺脚,扭身走了。
蓝鲛对她的离去漠不关心,找了张空闲的椅子坐下, 翘起二郎腿,不耐烦地等待检票。
如果是习惯高科技的普通人突然沦落到潘多拉星,一定各种不习惯, 甚至会变成生活小白,寸步难行。
蓝鲛则不然。
他对这样的环境太熟悉了,单看这绿皮火车,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回到了五千多年前的八··九十年代。
那时候他还小,还未正式上陆地生活,鲛人王偶尔会带他到人类世界玩,乘过绿皮火车。
这会看到候车室里来来去去的乘客,竟生出一丝亲切感。
离火车进站还有二十分钟,蓝鲛百无聊赖地打呵欠,从背包里掏出一顶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压低帽檐,闭目养神。
他坐得嚣张,霸占了两张椅子,随着越来越多的乘客进入候车室,椅子不够坐了,有人发现他占了两张椅子,走过来用脚剔向他的小腿。
“喂喂,你让让。”男人粗声粗声地嚷。
蓝鲛动作迅速,抬脚回踢,男人“哎哟”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怒气冲冲地喊:“你这个家伙——”
“嗯?”蓝鲛伸指顶了顶帽檐,露出狰狞的刀疤脸,冰冷地盯视男人。
男人看到他的刀疤,像老鼠见到猫般,怂了,默不作声地离开。
蓝鲛淡漠地收回腿,空出一张椅子。
然而,没有人敢坐他旁边。
倒是坐另一侧的老大爷大胆地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打探消息:“小伙子身手了得,在哪高就啊?”
蓝鲛瞥他一眼。“自己混。”
老大爷拍大腿:“哟,自己混好,自己混妙,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蓝鲛神色冰冷,无视老大爷的自来熟。
老大爷见他惜字如金,收了交谈的心,提点两句:“刚才那个男人叫雷大,是个出了名的扒手,常年混迹火车站,你刚才要是让他坐你身边,包里的钱就要不翼而飞啰。”
蓝鲛斜眼瞅道:“是吗?他是扒手,你是什么?小偷?手不想要了?”
偷东西当场被点破,老大爷尴尬地收回碰蓝鲛背包的手,干笑:“呵呵,混口饭吃,不容易。”
蓝鲛把背包背到前面,狠绝地道:“上了火车若还敢偷,我剁了你的手!”
老大爷吓得脸色一白,起身跑了。
蓝鲛往后一靠,利眼扫过整个候车室。
这颗星球的所有人都病了,病得不轻。
没有法律,没有秩序,礼乐崩坏,看似自由,到处却充满罪恶,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
,男人或女人,都是潜在的犯罪分子,端看大恶还是小恶。
如果是帝**收复了潘多拉星,恐怕怕除了懵懂的婴儿,其他人都得判刑。就不知黑帝得了这颗星球后,如何治理?
蓝鲛换了个坐姿,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慢慢地嚼着。
黑帝如何治理不是他关心的事,当务之急是尽快掌握主权导,成功离开这里。
但愿计划一切顺利。
火车即将到站,乘务员开始检票,候车室的乘客们连队都不排,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蓝鲛大皱眉头,稍微释放精神力,刹时,周身出现真空带,没人敢插他的队。
十五分钟后,蓝鲛上了火车,找到相应的车厢和位置。
他买的是卧铺。
虽然从这里到f市乘火车仅三个小时,但蓝鲛宁可多花钱买卧铺,也不愿在坐票车厢里人挤人。
找到自己的床位,他轻松地爬到上铺,倒头就睡。
睡眠严重不足,这会儿能睡则睡,等休息充足了,才有精力救人。
很快,火车“呜呜”地缓慢前进。
蓝鲛手腕上的识别器震动了两下,他不得不睁开眼,背朝外侧身躺着查看信息。
是黑帝的短信。
黑帝的机甲球智能本事不小,捣鼓了几分钟,他的识别器轻松地连上潘多拉星的局域网,然后两人加上了好友。
不得不说,海盗头子本事挺大,竟然用伪造身份在帝国搞了个识别器。
【哈迪斯:上火车了吗?】
蓝鲛手指戳了戳九宫格小键盘,回复。
【蓝岚:上了。】
是的,蓝岚。
加上通讯号后,识别器的固定id暴露了他的姓名。幸而他留了个心眼,隐藏了个人信息,所以黑帝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其它一无所知。
【哈迪斯:我已经到a市了。】
蓝鲛咬了下拇指。
他和黑帝商量一番后,打了个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