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汽联官员詹姆士脸色异常难看。
他有心想辩解几句,想说这里不是WRC,他们没有明确的规定能够拒绝车手符合标准的任何车辆。
但出了事是事实。
车手和领航员受了伤也是事实。
挂掉电话的詹姆士在帐篷里走来走去,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华国官员劈头盖脸地指责了一通,气都不打一处来,脸也涨得通红。
可再一想到还未正式开赛就出了事故,汽联想要重启东归赛道的用意可能会打了水漂,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坐倒在了椅子里。
“希望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到这件事。”
詹姆士喃喃着,恼火地抓乱了自己浅黄色的卷发,“我就说即使是极限拉力赛也要按照WRC的标准来,都是那些该死的亡命徒!”
有被骂到的RedBull官员立刻打了个喷嚏。
但他早就习惯了自家“我出钱你出命”的极限运动宗旨,虽然对出事的车手表示了遗憾,但更多的是对电动车辆参赛的消息兴致勃勃。
“哦,天呐,或许以后我们可以特别举办一届只有纯电车参赛的拉力赛,亲爱的戴维,你觉得呢?”
戴维面无表情地盯着监控器上的红色车影,头也没抬。
“你高兴就好。”
戴维从不怀疑自家组织的某些官员的发言被曝光到网络上会被骂上一句变态。
听听,这说的都是人话吗,他怎么从中听出了一丝跃跃欲试呢。
戴维没有心情听背后人的碎碎念,也没心情去想这些意外事故会为接下来的比赛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的一颗心都挂在赛道上正在一环接一环地闯过“之”字型弯道的自家选手身上。
坑坑洼洼的山路,高达百码的高速,一次翻滚都是生与死的界限,一旦跌落山谷,连刚刚那位出事车手被救出的机会都不会有。
戴维的心仿佛悬在了半空中。
晃晃悠悠,随着余曜的每一次过弯而颤抖痉挛。
尤其是在其他车手或多或少出现意外的时候,更是紧张到呼吸都要停窒。
“右3接左3,急坡——”
祁望霄的嗓音也不自觉地绷紧。
正常天气经过这样的路段都会让人提心吊胆,更何况是刚刚下过了一场恼人的雨。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报出了之前测量好的指令:
“……全力加速!”
余曜握紧方向盘,一脚踩紧了油门。
“轰——”
红色赛车咆哮着不断颠簸着,差点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颠了出来。
余曜却一心盯紧前路,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祁望霄的脸倒是白了白,但报路书的嗓音始终温温和和的,听不出任何变化。
他们照着自己的计划行事,把勘路当做是一场减速版的预演赛,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唯一一组选择加速通过险弯的赛车组合。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此处或多或少的减速来换取安全系数,连一贯狂傲的诺埃尔也不例外。
雨天,路滑,有事故发生。
这三个元素组合在一起真的很难让人信心满满。
只是勘路而已。
乔舒亚在公共频道里慢吞吞地强调了好几遍:“不能加速。”
所以在余曜加速的瞬间,直播间的观众们顿时来了精神。
【余!好样的!】
他们可算看到了一点重头戏,如同嗅到蜜糖的蜜蜂一样活跃起来。
【冲冲冲!你是这条赛道上最靓的崽!】
【好看爱看再多来点!】
无数观众们在弹幕里叫嚣着。
但今日份的勘路却已经接近尾声。
一百多公里的路不长。
至少余曜没有完全开过瘾。
他最终停在赛道终点时,摘掉头盔,喘着气摇下车窗,总觉得自己其实还能再来一趟。
不过能提提速就好了。
说起来自己至今为止都还没有真正全速开过这条赛道。
少年不甚满足地跳下车吹风,迎面而来的就是大家明明灭灭,闪烁着复杂喜悦和激动的眼。
“余!我已经期待起接下来的比赛了!”
旧时代三人组中勉强算是最稳重的奥尔德斯在远处的雨帘里拢着手大喊。
“一定加油啊!”
这是诺埃尔的声音。
余曜同样被雨水洗过的白净面孔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才抵达的迈伦半个身子探出车,笑嘻嘻地挥舞着着胳膊凑热闹:“加我们一起!”
“当然没问题。”
余曜抹了一把脸上被捂热的雨水,抱着头盔对着未来的对手兼同行者展颜一笑,“我很期待这一天。”
如果能一切顺利就更好了。
余曜高兴之余,向往之至。
但说不出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些不安微妙的直觉,仿佛预感到了某种始终监控着自己的不知名存在正在蛰伏的阴影里蠢蠢欲动。
这种不妙的预感很快成了真。
当天夜里,他还没有睡下,#东归危险#的话题就蹿上了华国本地的热搜。
只剩车架伶仃,车胎都被烧塌的惨烈照片触目惊心,一瞬间抓住了无数人的眼球。
【这样的比赛真的有什么必要吗……】
【难道拉力赛要倒退回b组的亡命时代?】
【当地政府为什么会支持这种会死人的比赛,博眼球?余曜作为国家队运动员,为什么会加入,就不怕起到不好的带头作用?】
一句比一句严厉的质问打得赵威明头昏脑涨。
连余曜都凝重了表情。
“这是在向何同宸施压。”
祁望霄一眼看穿了古怪舆论的本质,并且断言道,“背后有推手。”
凡是一边倒的舆论背后必定大有缘由。
更何况华国网友对余曜一贯宽容,上一次的酋长岩纳扎雷海乔戈里峰都是赞扬居多,罕少苛责。
难道真的是……
余曜突兀想到了一个合理又离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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