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没听见。
“雨下太大了,路面的水一时半会排不了,街道被浸了。”
“
糊弄谁。”但她停了下来。
“随便你。”他没进来,声音从阳台那边传来。
她最后望一眼昏黑的阳台,转身开门。
生怕吵醒隔壁老婆婆,她轻轻关门,尽量不让锁头发出太大响动,不过,在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的夜,不知道老婆婆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关上门,李明澜下楼的速度飞快,跑下去。
打开大门,她低头望地面。
还行吧,只是有水坑而已。
她打开伞,小心避开了水坑,慢慢到路边。
她想着拦辆的士回家,等了一会,见不到一辆车。
太晚了么?已经是休息时间,她只能说,手机拿回来了,今晚算有所收获。
李明澜去向路口时,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车了。
越往路口,浸水越深。
路边车的车轮都淹在了水里。
孟泽最后的话倒是没有唬人。
李明澜犹豫着。
想着不如借着居民楼的台阶淌水过去。
正要迈步,忽然,她被人拽住了。
对方力道大,她的伞险些抓不稳,回头一望。
孟泽不知什么时候追过来:“往前水更深。”黑伞下,他的面色沉如墨。
李明澜憋着一口气:“我打车回去。”
孟泽讥讽一句:“车子浸水就熄火了,你喊渡船过来才能走。”
“你说话气人!”她挣着手。
孟泽不为所动:“我不说话,回来。”
她站着不动,稳了稳伞:“再气我,我就走。”
孟泽真的沉默,拽住她不放。
她跟着他回去。
幸好回来了,人才刚进屋,雨势骤变。
她的鞋子湿了,不想弄脏他家地面,脱下来。
毕竟是客人了,她不好自己去开鞋柜。
孟泽开了衣柜,给她丢下一双拖鞋。
是男款的大拖鞋,他的。
他自己只穿着袜子,踩上冰凉的地面。
她曾经的粉嫩小拖鞋,估计早被丢了。
孟泽一路沉默,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阳台满是风雨,他就靠在门边。
他抽烟的习惯没有改,但是……李明澜早就看出来了,茶几上没有小猪烟灰缸,她曾经生活的痕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都有女朋友了,留着前任的东西就太对不起现任了。
刚刚她靠过的那扇窗,又被打开了。
雨水冲进来,打湿窗下的墙。
李明澜过去,关了下面的,她踮起脚,去关高窗,但是够不着。
眼见孟泽跟着哑巴似的背对她抽烟,她去搬了餐椅,放到窗下。
她的袜子也沾了水,她脱下来,踩上餐椅。
她松开高窗的固定器,被风陡然扑面,她呼吸一滞,手上松了松,失去固定的高窗扣下来。
险
些夹到她的手指。
她吓一跳,手上一晃,失去平衡,为了稳住身子,她立即去拽椅背。
她的手指在椅子边缘快速划过,抓了个空,她一个踉跄,差点跌落下来。
孟泽从阳台边回来了,扶住她的肩。
李明澜闪躲他的手,坐稳了之后说:“好了,好了。”
她脚踩地,再晃一下椅子,下一秒,她发出痛呼:“啊!”
她的脚趾被椅子脚压到,疼到她掰住一只脚,单脚乱跳:“好痛好痛啊!”
她跳到沙发边,倒下去,捂住右边大脚趾直喊疼,她在沙发滚了滚,好半晌才缓过疼。
孟泽一声不吭,进去房间,再出来,又站在她面前。
李明澜缩起脚:“都怪你。”
“是你蠢。”孟泽递过来一瓶药水,“喷这个,有止疼药效。”
她拧开盖子,按不下去,细细一看,喷嘴有些发黄了,她抬起瓶底,找到保质期:“你这药过期了,放五年了吧。”
“几年不用了。”这药就是当年给她买的,他清理了全部和她有关的东西,包括这个,封箱的袋子又被他拆开,“我这里没有和你一样蠢的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坐着,我下楼给你买药。”
“不用,缓一会儿就行了。”她摸摸受伤的脚趾头。
他见到那小小的肉红得变大,凸了出来:“肿得跟猪蹄似的。”
李明澜几乎要一脚踢过去。
孟泽去阳台拎伞。
“别去了。”这么大雨,谁出去都得被淋成落汤鸡。
他不听,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