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哥哥的不像哥哥,任由弟弟指挥欺负,做弟弟的,“作威作福”,却也对自己这个凡事都比别人慢一拍的兄长偶有维护。
他?们在残酷的训练下活了下来。
一个被赐名“三十一”,一个赐名“三十二”。
三十二做错事,总是把三十一推出去顶罪,三十一被害得好?几次险些丧命。
他?看在眼里?,既嫌弃三十一的迟钝,也冷眼旁观三十二的心机深沉,想?着?他?们迟早会有撕破脸皮、自相残杀的一日。
可是,在三十一又一次因搭救三十二而性命垂危时,却是三十二一步三叩首地求到他?跟前。
“安总管,”三十二说,“我哥哥是我娘花二两银子买来的,他?原本姓安——他?身上还有一块不离身的帕子,他?很宝贝,说是他?娘亲留下的,安总管,您认不认得他??您知不知道他?是谁?”
“安总管,若您不救他?,您定会悔恨终生。”
“安总管——!”
他?的阿福,原来早就在他?眼前。
......
【三十一,三十二经常欺负你,为什么你还处处维护他??】
【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呀。】
【三十一,拿着?这些银子,去讨个媳妇儿,找个地方过你的安生日子去罢。】
【可、可是我走了,义父,谁给您养老送终呀?】
【……】
【义父您救过我的命,我要给您养老送终,不然的话,我阿娘在地底下见了我,一定会痛骂我忘恩负义啊。】
安尚全?静静站在魏峥身后,突然间,心头那?些惶恐不安、毛骨悚然的惊惧之意,都渐次退去了。
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低垂下眼帘,嘴唇微微翕动——
“小安子,你跟了朕这么多年,”魏峥却倏然开口道,“如?今,一笔帛金,朕总还是要替你备着?的。”
安尚全?一愣。
“内藏库的人早在外头候着?了。”
他?说:“拿着?这笔钱回乡去,把那?孩子,好?生葬了吧。”
安尚全?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登时双膝落地,跪倒在魏峥跟前。
魏峥却没有再转过半分视线,只淡淡道:“去吧 ,”他?说,“走之前,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此话一出。
安尚全?怔愣片刻,最终,到底是不再“挣扎”,也不再言语了。
躬身离开御书房时,他?远远望见一道瘦高纤细的身影向此处走来。
夜风萧瑟,拂动素裳。
少?年青涩秀美的轮廓逐渐模糊,恍惚间,似穿过寒风骤雨,倏然褪去了覆于皮肉之上的一层伪装,终于露出了原属于他?、肃杀而森然的真容。
长靴踏上玉阶的那?一刻。
安尚全?浑身上下突然止不住地颤抖,拜倒在地。
他?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恐惧更多,还是厌恶憎恨更多。
“参见……九殿下。”只依稀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虚软无力地飘荡于夜色之中。
魏弃却并没有看他?,抬步,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一步,又一步。
那?脚步如?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