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鼓。
然后,突然地,停了下来。
“还剩一个没死。”那?少?年轻声说。
好?似闲话家?常般的语气?,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安尚全?猛地抬起头来。
可喉口干涩如?斯,竟说不出只言片语,他?只能目送那?素色的身影走入御书房中。
灯影飘摇,将那?少?年的影子拉得细长。
那?一刻,他?再不是朝华宫中不与人争、不与命争的九皇子。
而是一只飘荡于人间,以鲜血与恐惧为食的恶鬼。
*
“谢姑娘。”
“谢姑娘,醒醒。”
“谢姑娘,该起床用膳了——”
沉沉睡得正熟,忽听见接连几道轻唤声在耳边响起——且有锲而不舍不断响下去的架势。
紧跟着?,连她的肩膀也被人小心摇晃了两下。
想?装睡似也装不下去,终于,她还是睁开了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懒懒看向床边、那?两个身着?粉红宫装的小丫头。
就在安尚全?告知她,会有人来她跟前“伺候”的两天后。
久未露面?的袁舜果然在那?日清晨,往朝华宫领来了两个宫女。除此之外,还有两名住在前院负责洒扫的小太监。
她推脱说人太多,朝华宫中没有那?么多的活计要干,却还是没能敌得过这位袁总管皮笑肉不笑、三两拨千金的功夫,四人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两名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年纪大点的那?个,叫杏雨,与她差不多年岁,生得小家?碧玉,眉目清秀;
另外一个则叫梨云,这年刚满十四,面?庞则更娇艳可人些,正是之前她好?几次见过、在她面?前缩得像个鹌鹑的小宫女。
转眼间,几人便在朝华宫呆了月余,沉沉的病亦在杏雨梨云的照顾下,眼见得有了几分起色,只是始终还缺了几分精神气?。
“谢姑娘,”见她睁开眼,杏雨忙凑上前来,“午间您便没有用膳,这晚膳,奴婢想?着?,怎么着?都得用上一点罢……”
晚膳?
沉沉咳了两声,半支起身来,探头望向窗外天色,“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已、已是酉时三刻了。”一旁的梨云小声接腔。
沉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又不知不觉睡了好?几个时辰。
放在前几日,还能解释成?癸水来了、身子不够爽利,如?今再这么睡下去,倒是真要睡痴了。
她不由地苦笑了下。
飞快穿好?衣裳,却没走几步,又掉头回来,她把搁在枕边的竹节镯戴上手腕。
那?镯子甫一触及她皮肤,便很快从松到紧,最后,牢牢扣在了她那?细瘦的腕上。
杏雨对此已然见怪不怪,梨云却毕竟年纪小,忍不住盯着?那?只翠绿的手镯,一副目不转睛的专注模样。
沉沉便同她解释:“这是辽西的一种怪竹,长在沙漠里?,天生喜水……”
却是把从前魏弃告诉她的一整套说辞,又原模原样地照搬着?说了一遍了。
梨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晚膳两荤一素一汤,放在宫中,绝不算丰盛,但对于沉沉而言,已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