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塔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摸到?雨,亦摸到?一丝沁人的湿润,不?觉轻轻摩挲指尖,竟有那?么一瞬恍惚,分不?清眼前是梦是真。
“那?你呢。”
耳边,近在咫尺地响起一道苍老声音。
“要和我走么,芳娘?”
她悚然一惊。
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却正迎上那?老翁回首、空茫无际的目光。
那?分明是一双不?能?视物?的眼。
却仿佛隔着久长岁月,一场幻梦,数不?尽的前缘,与道不?尽的后话,等待着她的回答。
*
“……!!”
塔娜猛地睁开双眼。
背后早已爬满冷汗,手臂被绑缚在身?后的酸疼、盖在脸上遮蔽视线的喜帕,却仍直白?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一时间,令她颇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感:梦中的荒唐所见,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不?知道,也说不?清。
可?自己昏睡了多久,外头如?今是什么局面,英恪又究竟打的什么算盘——种种谜团在心,她更是毫无头绪。
只是,很显然,魏骁派来的人并没有能?压过送亲的突厥人一头。
若非如?此,自己不?会仍是这番处境,至少也已按照他们所说,被带到?魏骁吩咐的“避险之地”。
“阿伊,”是以,思来想去,亦唯有低声地唤,“我、我肚子疼得厉害。”塔娜扬声道。
等了半天,喊了几?次,却始终无人应声。
她只好把话说得更直白?:“我要去上茅厕。”
“……”
“阿伊——”
阿伊依旧没有出声,却有一柄喜秤忽的探到?盖头下,冰冷的玉质几?乎贴着她的面颊擦过。塔娜被吓出一个寒噤,下意识别过脸去。
可?那?人依旧轻而易举挑起她的盖头。
红烛暖帐,人影摇曳,气氛之旖旎暧昧、不?言自明——若非一个被五花大绑、双目圆瞪,一个浑身?是伤、看着显然没几?天活头的话。他这一身?被血浸润的红衣,说是今日的新郎官,倒也“恰如?其分”。
“……魏炁?!”塔娜看清来者是谁,不?由脸色大变,“怎、怎么是你?”
魏炁却不?答,独手指轻抚过她眼眉。
许久,方才温声道:“原来你穿上嫁衣,是这番模样。”
“你又逃出来了?你怎么逃出……”
“是被‘放’出来的。”
魏炁话音淡淡:“只是没想到?,被放出来,便能?见到?外头这样一场‘热闹’。”
“热闹?”
不?知怎的,塔娜忽的低头看了眼身?上嫁衣,说不?上缘由的一阵发?虚。
眼角余光忽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