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仿佛都在跟着震动,林似锦抱住盛如翡,担心碰到盛如翡的伤口,好一会才慢慢地恢复平静。
林似锦问道:“扶衡,方才那是怎么回事?”
“是血塔开了,想要出去,必须要进血塔。”
“秋水也在那里。”
林似锦现在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但是他又不敢确认,众所周知,秋水是扶衡的。
跟着他的魂灵让他去找秋水剑的位置,还知晓无生剑意,知道秋水的下落。
他昨天才跟盛如翡说过的扶衡与扶衡仙君没有关系,到底会不会打脸,等他入了血塔便会知晓。
林似锦放开盛如翡,他有些不放心,再次出去看了结界,确定结界没有任何动静,他才回来。
刚回到盛如翡身边坐下,他心里紧绷着一根弦,且随着时间的推
移慢慢地越来越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开。
在他指尖再次碰上盛如翡额头的时候,靠着墙壁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映入一片深黑的眼底,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巨大的喜悦笼罩了他,他欢快地喊了一声“师兄”,感觉嗓间仿佛被堵住,也忘记了盛如翡身上还有伤,直接便扑进了盛如翡的怀里。
“师兄,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吓死我了,”林似锦抱着人,又去碰碰盛如翡的额头,还有些烫,但是没有方才那么吓人。
“你突然晕倒,我好害怕,都跟你说了先休息两天把伤养养,你还不愿意……”林似锦絮絮叨叨,嗓音里带着些许委屈,嗓音软软的,比平日里还要温声细语。
被他抱着的少年指尖在他背上碰了碰,他听到盛如翡咳嗽一声,心里顿时又紧张起来,准备起来,却又被盛如翡按住。
盛如翡把他禁锢在怀里,嗓音低哑,“我没事。”
他听出来了盛如翡嗓音里的异样,抬头看着盛如翡,指尖碰碰盛如翡的掌心,里面都是冷汗。
“师兄做噩梦了?”
盛如翡没有回复,而是握住了他的指尖,他脸上虚红褪去,带着病态的苍白,眉眼显得更加浓郁,整个人带着一种病弱的美感。
好一会才出声,“没有。”
“那……”林似锦刚要缩回指尖,想要去碰盛如翡的额头,在他要缩回指尖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阴郁病态的气息,像是什么巨大的野兽盯住了他。
只要他敢缩回去,立刻就冲上来咬碎他脆弱的脖颈,将他吞噬殆尽。
林似锦不是傻子,这只有他们两个人,意味着什么自然不必说,他尾椎窜上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不敢乱动了。
他对上盛如翡眼底,盛如翡依旧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眸看着他,眼睫深黑如同泼墨,眼珠更是幽深。
“那为什么方才一直在皱着眉头。”林似锦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表面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安静如鸡地在盛如翡身边待着。
一动也不敢乱动。
“因为做了噩梦,”盛如翡还按着他,指尖一点点的隔着衣服在摩挲他的皮肤,指尖一点点地移动,最后在他尾椎的位置停下。
“方才又说没有,”林似锦猜出来了,兴许做的是什么不好的梦,他问才下意识地反驳。
他忍着背后的不适,指尖还攥着盛如翡的衣角,问道,“师兄,我方才为你换了伤药,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才你身上烫的吓人,现在好一点了,伤口疼不疼?”
盛如翡一直盯着他看,说了个“不疼”,又说了个“没有”,算是回答了他的两个问题。
“那做了什么噩梦?”
怀里的少年顺从又乖巧,嗓音温和,落在耳边像是春风,盛如翡想起来自己在梦里看到的画面,指尖碰在少年尾椎骨上,遮掩了眼中的情绪。
“没做噩梦。”
林似锦:“……”
他有些不高兴,盛如翡这是在耍他,他唇角绷紧,“你一会说有,一会又说没有,是不是在耍我。”
“
受伤也是,不愿意跟我说,硬撑着。”
林似锦心里生气,他不想盛如翡什么都瞒着他,更不想让盛如翡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我知道,跟我说,兴许我只会添乱,但是你也要跟我商量商量啊,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很担心你。”
林似锦说着,委屈上涌,尤其是想着盛如翡身上那些伤,伤的那么重还硬忍着跟他说没事,他心里像是被一团硬涩的棉花撑开,鼓囊囊的晦涩地疼。
“若是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一生气,说出来的话也通常不经过大脑思考。
他话音落了,面前的少年眼底变化些许,身边的气息骤然变得阴郁恐怖,面庞艳丽冰冷,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
盛如翡嗓间蔓延出来腥甜的气息,他心底无数种阴暗的心思在此刻争先恐后的爬出来,沸腾的血管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了。
一开口,嗓音又沉又冷,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你再说一遍。”
林似锦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盛如翡的脸色跟着白了几分,明显是气的不轻,勒在他腰上的手指太过于用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气势立刻便怂了,想要变成鹌鹑直接缩进盛如翡怀里,但是他心底还有一股气性在,觉得自己不能妥协,反正盛如翡总不可能打他,他小声地又重复一遍。
“若是你下次再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不管你了。”
话音落了,整座房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