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进去问大奶奶要张贴子,去请马太医来家。”
那婆子听话去了。
便跟着安婆子往期颐堂走。
当年的事,别人不清楚,说不定老太太知道一二。
她心中盘算着,一路到了期颐堂,安婆子领着锦鱼就要往里走。
锦鱼却拉了她一把:“你先进去,跟老太太说,我来了,看她要不要见。”
先缓缓来。省得她一下子闯进去,惊着老太太。
安婆子这才听话进去,一时出来,低声道:“老太太怕是已经猜着了几分。”
锦鱼要的就是老太太心里有点准备。
这才跟着进去。
屋里点着七八枝红蜡烛,照得极亮。
就见老太太穿着件深酱红的万寿褙子,坐在炕上浅蓝色褥被之中。花妈妈站在地上,见她们进来,对安婆子跟豆绿道:“你们都出去守着,不许叫人靠近了。”
安婆子立刻退了出去。豆绿却站着没动。
锦鱼朝豆绿点了点头。豆绿这才跟着一起出去了。
锦鱼走到炕前。
老太太见了她,也没如往常般开心笑着,急着拉她上炕,反而浑身颤抖了一下,问:“什么事?”
她看得心酸,上前坐到炕沿上,垂下眼眸,轻声道:“有人告夫人杀了妾室文氏。”
老太太僵硬着,没有动弹。
花妈妈也从另一边上炕,挪过来拉住老太太的手道:“该来的,早晚会来。”
锦鱼本来一心只在老太太身上,听到这话,浑身一颤,回过头去,看向花妈妈。
花妈妈却没在看她,反而只是拉着老太太的手,轻轻地拍着,像在哄一个孩子。
老太太整个人往后几乎是瘫在了引枕之上,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皱纹弯弯折折而下。
锦鱼便也学着花妈妈,伸手替老太太在胸前顺气。
半天老太太才稍微回过气来,颤声道:“许氏怎么说?”
锦鱼坐过去,紧撑着老太太,沉默了好一阵,才道:“她……假意自杀,还写了一封假遗书,说是……一死以证清白。”
便把“遗书”内容大概说了一下。
老太太听完,气得哆嗦了半天,哀叫了一声:“她……她居然还惦记着锦心的那个诰命!报应啊!”便靠在锦鱼肩头,哭泣了起来。
锦鱼也不敢追问,也不敢动弹,只任由老太太痛哭。
心里却是沉甸甸地。
如果许夫人不是冤枉的……那这事怕还没这么容易了结。
明日她爹上折子告状,诚亲王和顾家一定会把这事给作实了。
到时候便不仅仅是残害妾室,而是她爹跟许夫人一起,同流合污,欺君罔上!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不妙。之前江凌与她爹的打算都是认定了许夫人是冤枉的。若不是……
也顾不得老太太还在哭,颤着声音又跟花妈妈确认道:“夫人可是冤枉的?”
花妈妈满脸痛苦,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锦鱼的心像是从悬崖上直直摔下去,忙高声叫豆绿:“快去,快去把姑爷侯爷都请到这里来。”想了想,又道:“把那封信也拿来!”
她急起来,说话都不利落了。
亏得花妈妈挺沉得住气,下炕,几步走到门口,对外头道:“豆绿去请侯爷五姑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