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的眼睛骤然瞪大,下一刻,侍卫的素养让他毫不犹豫地回身推开了起居室的大门,站在两边打瞌睡的另外三名侍卫一惊,差点把脸从枪柄上磕到,但是他们也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迅速随同伴一起回身,闯进了起居室。
起居室里的情况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小餐厅一侧,二十几名浑身钢架的武士跪满了餐厅口,所有人都低伏着身体,身体不停颤抖着,嘴里低声默念着《神的言》里的忏悔祷词,这里不像是公爵的暗杀现场,反而像是神父的高级忏悔室。
“发生了什么?”守卫们小声说着,继续朝前走,但是走了两步,他们的脚步也忽然定格在那里。
他们终于也看到了。
那可怕又威严的一幕——罪名铁碑中的公爵。
像鲜血一样流淌下来的“罪”字像是最严厉威严的审判,为雅格公爵定下他的罪名。
无需审判,那一如《神的言》所描述的神罚,那流淌的巨大“罪”字就是他最大的罪名。
雅格公爵犯了无法饶恕之罪,触怒了神明,被神罚所杀。
守卫也惊恐地颤抖着跪下了。
雅格公爵的起居室里,中门大开。
开着的起居室们和消失的守卫迅速引起了外面的人的注意,很快,住在这所住宅里的人们从各处蜂拥而来,不断闯入肃穆又森严的起居室,随着闯入的人越来越多,雅格公爵为神罚所杀,死在刻罪的铁碑之中的消息在雅格家上下传开了。
那场景实在太过可怕了。
教会嘴里的神迹已经几百年没有人看见了,人们只能通过神父和教士的诉说来怀念和向往传说中神明的威严和神圣,但是此刻,真正的神罚就在这里,神明的足迹就在这里,为一个罪大恶极的人类而来,那个人就是雅格公爵。
这是他的荣幸,也是他的罪过。
他的名字将被记入史册,将会在一代又一代的神父教士嘴里流传,因为,他触怒了神明,是神明存在的铁证。
中央特派维克多港的特米里亚主教在手下教士的通知下匆匆从教会赶来,白桦树街38号已经被闻讯而来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特米里亚主教不得不让人前去报信。
好在住在维克多港的上层人士没有人不认识特米里亚主教的,当特米里亚的随身仆人现身,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特米里亚主教的到来,惶恐又殷勤地为他让出一小块通过的地方。
那些对教会不够尊敬的人们在此刻都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当特米里亚主教到来的消息在围堵的人群中传开,挤得像牲畜圈里的鸡鸭一样伸着脖子打探消息的人们就像被热刀割开的黄油一样,迅速地分出一条能容人通过的道路来。
特米里亚主教保持着神职人员的慈慈祥和冷肃,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了进去。
人群中,尤利西斯和他的随身仆人挤在角落里,见到特米里亚主教进入雅格家那一刻,他拍拍身后一名仆人的肩,对方点点头,悄无声息地从人群中退了出去,然后消失不见。
此时的陆瑶仍然站在雅格公爵的起居室里,起居室外面已经站满了雅格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