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吸盘这种东西呢?
戎玉在黑暗中浮沉时, 一直在这样思考这个问题。
他在小乖身上看到过吸盘,并没有觉得可怕,反而有些可爱。
那时的他一定是被公主的可爱迷昏了头脑, 以至于爱屋及乌,瞧公主的一切都可爱, 以至于觉得那些吸盘,也肉乎乎的可爱。
季礼只有战斗时会用到这些吸盘, 用来吸附在敌人的外壳上。
敌人被触手卷缠着, 被无数吸盘吸附亲吻着,就再也无法逃脱,只能任由季礼肆虐。
当然, 更多的时候,季礼甚至不需要亲手去了结敌人的性命。
那些触手会自动自觉地束缚敌人。
然后将那些金属机甲拆卸得支离破碎,让机甲操作者恨不得哭出声来。
而季礼则悠然地坐观上壁,就足以欣赏敌人的丑态百出。
——这是戎玉非常清楚的, 季礼的战斗特点。
而季礼更强大之处, 在于他的精神体不是从身体上长出来的, 而是从阴影处生长。
当场地处于阴影之中。
就会成为独属于季礼的、一个巨大的笼牢。
无论跑到哪儿, 都会被捂住嘴巴和眼睛, 卷住四肢, 拖回柔软的床铺、或者毛毯、或者是沙发上, 被轻易又温柔地敞开,迫使他不再蜷缩下去。
他污浊不堪的欲望,是不是弄脏了公主的裙角, 才要被公主这样温柔地折磨?他毫无羞耻心地被把玩, 又因为金瞳而放诞地献媚讨好。
可季礼又那样温柔。
季礼亲吻他的嘴唇。
又用极温柔地语调, 一次又一次地确认:“你喜欢么?”
“这样可以吗?”
起初是真地想确定他喜欢什么。
可后来, 当他一点点意识到戎玉的喜好,这一切就逐渐变了味儿。
他本就是控制欲望极强的人。
可偏偏却碰上了一个跳脱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他为他安排的路,戎玉一步都不走。
他规划好的未来,戎玉一样都不沾。
每次都教他丢脸又狼狈。
他尊重自己的小男朋友,就只能压抑自己。
可唯独在这一刻。
戎玉是乖顺、任他摆布的。
戎玉坐在他的身上,金瞳迷蒙地失去了焦距,轻哼着呢喃:“公主,公主。”
“……我不要吸盘,我想要你。”戎玉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知道那些吸盘要把他折磨疯了。
季礼垂眸。
再继续下去,大概就要失控了。
戎玉在这种时候是没有理智的,在他和戎玉之间。
他是唯一可以把控节奏的人。
戎玉怕疼。
他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哄骗戎玉跟他做到底……
蓝色的眸子里卷起了风暴。
季礼把他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戎玉的闷哼变得高亢起来,最后咬住了他的肩头,浑身都在颤抖。
几秒之后,戎玉终于松弛了下来
。
从神色,到四肢,到皮肤。
都是松弛而迷蒙的。
像是最后一点电量都被耗尽了,柔软又乖顺地伏在他的身上。
无从发泄的,只剩下了季礼自己。
可他又那样满意。
季礼轻轻地问,“我还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已经这么可怜了呢?”
他藏住了蓝眸深处的恶意。
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乖巧天真的公主。
“那么喜欢吗?”季礼咬着他耳朵,软软地问。
戎玉就烧红了耳根和面孔。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公主明明很温柔。
他却感觉更可怕了呢?
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地散落在地上,整个房间都仿佛被飓风席卷过,变得凌乱不堪。
毛毯上还残存着放纵的痕迹。
而唯一干净的,竟然是房间中央的床铺,被人细心地整理过,而戎玉正躺在床上。
没有盖上被子。
晦暗不清的灯光下,他拥抱着小乖,又被余下几只簇拥着,这场景便像是一副靡靡又奇异的油画。
小触手们刚刚做过了那样愉快热络的事情,一个赛一个的温热,就连被子似乎都不需要了,戎玉怀里抱着小乖,迷迷糊糊地抱怨着:“不要吸盘……要死人的……”
可这场景之外。
还有一只垂头丧气的小触手。
小触手通体流动着漂亮的金蓝色,个头比前几天似乎大了一点,尖端委屈地垂地,几乎要成了一道拱形,趁着本体不在,缓缓地影子里探出头来。
戎玉睡得很沉。
小小的触手,就偷偷戳了戳他的脸颊。
光是碰到了脸颊,就让小家伙幸福到软趴趴,在原地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又轻轻戳了戳他的耳垂、喉结。
这对从来没有碰过,却又一直渴望着另一个精神力来源的小家伙,实在是太过于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