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变故之后,我一口气从那里逃了出来,实际上并不是因为生活无以为继没有饭吃,更多的是因小镇不甚开化的风气——
女性如果不能依靠别人,大抵永远无法独自生活。
我只是没由头的厌恶这种事,当父母离开以后,族人们谈论到未来这一点的时候,我茫然地抬起眼辩解没有这样的打算,大家却对我的愚蠢嗤笑不已。
“望月!你未免还是太年轻了啊!”
我讨厌冷酷无情的大人,我不喜欢哭闹不休的婴儿,但是我更害怕十月怀胎的妇女。
我觉得她们脆弱又需要呵护,稍稍一碰圆滚滚的腹部会像熟透的西瓜绽开,里面会有汲取母亲生命力的怪物破腹而出。
大抵因为孩子是母亲生命的延续。
母亲为其牺牲了所有,所以孩子必须要遵从父母的意志而活。
年少的时候我总因被轻视的命运愤愤不平,而今以后却因自己的无力感到了深刻的悲哀。我人生的起点就是一切悲剧的起点,仿若一张无形之网,一早就编织出了我失败的轨迹。
我的家人就是一场灾难。
他们把各种各样的思想灌输进我的躯体里,我就像是一件从窑中诞生的残次品,被打碎以后又用胶水将满地的碎瓷片强行粘在一起。
我被愚弄着,追求着南辕北辙的目的,就像被放进轮子里不停奔跑的仓鼠,面前挂着萝卜的驴,永远不停地被鞭策着向前奔跑,食不果腹筋疲力竭,却永远都抵达不了目的。
他们造就了我,同时又毁灭了我。
童磨说:“真可怜啊。”
他侧过头凑到我耳边跟我说悄悄话。
“因为累君年幼时体弱多病,所以那位大人产生了移情作用吧?真可惜,明明受到这么得天独厚的青睐……却依然将自己的血分给他人玩这种过家家游戏,这么多年的实力毫无长进。”
他脸上露出一种由心而生的悲悯,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湿润欲滴,几乎都要为此落下泪来:“即使是偏安一隅,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吧……”
我伸手将胳膊隔在我和童磨之间,熟练地拒绝他毫无距离感的亲密举动。童磨这种眼泪来得快又去得快,很快就又找到了感兴趣的事情,提出假扮累的家人的游戏,并且邀请我也加入其中。
“就由我来做累的兄长吧!”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望月阁下您想当谁呢?哥哥?姊姊?还是弟弟妹妹?——虽然您看起来比累君要大,可实际上好像是这里最年轻的诶?”
我厌倦他总是悲天悯人的虚伪论调。
童磨总是认为别人很可怜,那么谁来可怜他呢?
我和童磨都没有任何人可怜,因为我们是不值得可怜的家伙。
反正最终都要被死皮赖脸地安上一个身份,与其被占便宜还不如主动出击,于是我将杯盏中的清水一饮而尽,平静地对童磨说道:“那就让我做你祖宗。”
第34章
我和曾经鬼杀队的队友见面了。
会撞见实属无奈之事, 毕竟我一直有意识地规避这样的状况发生。
采用混淆视听的血鬼术,尽量不往鬼杀队剑士们可能出现的地方走,也绝不会主动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信息。
尽管如此, 当我把附近常驻的所有鬼和时不时流浪而来的鬼都如数处理掉以后,其他的鬼之间就似乎开始交流情报互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