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大结局(上)(1 / 2)

为了防止自家这位在各种赏画宴,赏书宴上露怯丢人,年底的各个宴会阎云舟都是陪着宁咎一块儿去的,阎云舟本就已经久不出席这等宴会,这一次竟然次次都是同宁咎一块儿。

再加上前些日子,朝臣都知道阎云舟主动上书请封兄长嫡子为世子一事儿,便也都明白阎云舟这是真的不准备再纳妾留后了。

从礼部尚书府中出来的时候才刚过午后,宁咎被方才那一屋子围着画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互相吹捧的论调弄的头都有些疼,早早拉着阎云舟出来,外面洋洋洒洒已经开始落雪了,街道上铺下了一片雪白,徒留了几道车辙印。

宁咎抬眼看了看漫天的雪花,忽然就有些不想上车了,侧头看了看阎云舟的腿:

“雪天腿上有没有不舒服?”

“穿的多,没不舒服?怎么了,不想回去?”

虽然膝盖上是做了手术,日常行动是不太受影响的,但若是阴雨天受了凉,再走长一些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所以宁咎极其注意给他保暖。

“嗯,不想回去,不想坐车,陪我沿着街走走吧,方才那席也吃不饱。”

阎云舟眼底笑意浮现,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好,这么久倒是都没有陪你走着逛逛这城中。”

阎云舟撑了一把伞,两个人披着狐裘慢慢沿着街走去,阎云舟是地地道道在这四方城中长大的,边走便给宁咎介绍这些旁边的院子都是哪户人家,街边有哪些开了多年的店,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那种岁月流淌而过的味道:

“你小时候还真是去过不少的地方。”

阎云舟轻笑:

“自然,我小时候上面有哥哥,家业指不上我,我爹在北境的时间长,我娘也多数的时候都陪着他,我在府中胡闹还有我哥帮我挡着,就像这些小胡同,小时候没有我没去过的,甚至连朝中一些大人家后院的狗洞在哪我都清楚。”

宁咎听完心中又好笑又有些感慨,真是造化弄人,阎云舟本应该是一个恣意飞扬的二公子,却偏偏经历这么多成了大梁抵御北境的定海神针,成了人人依仗的焰亲王。

“刚见你的时候你那个气势啊,我还以为你自小就是个冷脸呢。”

阎云舟侧头看着宁咎,唇边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

“那个时候是不是挺敬佩我的?”

宁咎回眸白了他一眼:

“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那个时候就觉得这算是谁家的倒霉蛋啊?朝野上下,就连自己的弟弟...”

都盼着他死,后面的几个字被淹没了下去,宁咎自知失言没有再说下去。

“都盼着我死。”

宁咎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面上有些无措,这事儿他知道阎云舟应该很难释怀的:

“我...”

他拉着衣袖的手一把被身边的人握住:

“没事儿,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

宁咎侧头看了

看阎云舟的神色,那人的眼底已经没有从前的阴郁悲切了:

“后来,他的消息你还关注过吗?”

阎云舟自然知道他说的他是谁,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拿掉了手中撑着的伞,雪花便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深吸了一口气:

“我将他送去了南境充军,在前年南境的战争中死了,身体被马蹄踏碎,什么也没留下。”

宁咎的神色微僵,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阎云枫在他看来不值得同情,就冲他能做出杀害孕妻的事儿来,就这一桩就是万死莫属,能死在战场上已经是修来的结局了,只是人的情感总有偏颇,阎云舟对阎云枫的感情恐怕复杂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阎云舟闭了一下眼睛,声音干涩:

“早知他这般丧心病狂,早早就该送去边疆,平白害了人家的女儿,就是再多补偿,人命也回不来了。”

这几年他对从前弟媳的家人多有照拂,无论是兄姐还是父母,但是这也挽回不了那个还是明媚年纪的女子的性命了。

宁咎微微收紧了两人交握的手:

“也别太自责了,谁也预料不了后面发生的事儿。”

人间的悲剧就是这样,毫无预兆,若不是那一晚的刺杀,阎云舟可能从来也不会将那样残忍恶毒的人和自己的弟弟联系在一起。

两个人再无话,只是慢慢走在街上,马上就是年节了,街上倒是分外的热闹,饭馆,茶楼这样平日里便鼎盛的地方就不说,就是首饰店,成衣铺这样的地方此刻也是热闹非凡的。

阎云舟拉了一下宁咎的手:

“中午不是没吃饱吗?到前面坐坐吧。”

两人找了一家老字号的饭馆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桌子上煮着的茶水发出咝咝啦啦的响声,透过开着缝隙的窗看着窗外的飘雪倒是也别有一番景象,午后这个时候,多是一些中午吃了饭,留下喝茶,喝酒聊天的人。

聊天的话题也是五花八门,上到朝堂大事儿,下到朝臣趣闻,细细辨来还有提到他们两个的:

“你们说这如今的宁侯爷的命也算是大起大落了,当年被宁侯养在庄子上的弃子,还背着天煞孤星的命,本以为先皇...咳咳,本以为他到王府就是死路一条,何曾想竟然有今日的光景,焰亲王可是亲自上书陛下,请封侄子为世子,这是摆明了不准备纳妾娶平妻了。”

“这倒是,哎,我可听说不少从前还在观望的府中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和王府的大夫人搭上线了。”

“我也听说了,这王府公子和王府世子,只一字之差这可差着千里呢。”

“不过,这王府倒也不是只有一位世子,先世子除了这个长子还有一个女儿,听说焰亲王极为宠爱小侄女,这日后谁能成为她的夫婿,那必然是扶摇直上,青云铺路。”

宁咎撂下手中的茶盏,唇边的笑意有些讥讽,这审时度势的人到还真是不少:

“我说的嘛,这几日宴饮上怎么总是有人旁敲侧击地问承儿的婚事,你请来的

那一封圣旨还真是管用,现在承儿恐怕是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小红人了。”

和宁咎不同,这等情况阎云舟在上书之前便心知肚明:

“左右承儿心中有中意的人选,我已经打听过了,后日孟罗书便携妻子儿女进京。”

孟罗书这一次进京住在了城西从前的一处别院,述职官员最低便是二品,而他这个湖广按察使正好便是二品,在这个遍地是贵人的京城,一个外放的二品官实在算不上热乎,但是他从前是国子监祭酒,倒是有些门生故旧,这庭院倒是也不见冷落。

阎云舟和宁咎商量,还是由宁咎递帖子拜访孟罗书,毕竟他此刻在国子监,年节前递帖子拜访一下前任国子监祭酒倒是也合乎情理,倒是阎云舟便是随他去访的。

孟罗书受到书帖的时候正和几个从前的门生在书房一叙,其中便有今年的新科探花周云溪:

“宁侯爷,可是王府上的那位宁侯爷?”

“那自然是,听说今年焰亲王身子好了不少,从前王府闭门谢客,今年倒是在两个赏书宴上都瞧见王爷和侯爷了。”

宁咎同正二品待遇,如今谁都看的出来,陛下同焰亲王一家走的亲近,孟罗书不敢怠慢,忙起身相迎,几个门生故旧也随着起身。

“不知王爷和侯爷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外面天凉,快里面请。”

宁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