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抡起拐杖很像那么回事,其实都是花架子,打在身上不痛不痒。
方姨不乐意了, “不痛不痒?那你再挨一下试试?”
她嘴上刻薄,眼里?却带着点玩味, 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俩人。
有情况啊。
祝今夏松开时序的胳膊,回过头来,“您要还有气,冲我来,别打他。”
话里?有火气。
时序微怔,盯着面前的后脑勺。
女人个子不算低,但在他面前还是矮了一头,明明不久之前被流浪汉欺负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会儿却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她背对他,从这个角度看不见脸,只看见披散的发间露出两只耳朵尖尖,圆润小巧,涨得通红。
看来是气的不轻。
“祝老师。”时序想笑,调侃的话到嘴边了,没说出口。
他轻哂,难得这样正儿八经地?称呼她。
也许是她过于?认真,如临大敌的表情,让他也收起了调笑的心。
“放心,方姨不会真生我气。”时序把她按坐在长凳上,“我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哪舍得打我?”
说着,他回头求证,“是吧,方姨?”
方姨:“是个屁。”
甭管方姨配不配合,时序把人留在她这,自?己去收拾残局了。
醉汉的事需要处理,便民?超市的商品需要结账,还有超市门?口那堆瓜果蔬菜,学校里?的老师还眼巴巴等着他带下周的口粮回去。
时序走后,气氛有那么点不尴不尬的。
两人对坐在八仙桌两侧,方姨打量祝今夏,祝今夏眼观鼻鼻观心,假意观察周遭环境。
这是间药铺,和沿途的商铺一样,空间不大。
帘子隔开里?屋,看不见后头的光景。
入目所及,摆设陈旧,最显眼的是靠墙的一整面中药柜,密密麻麻无数抽屉。
水泥地?被时间打磨光滑。
墙壁斑驳,灰里?透黑,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空气里?有股药材的味道,并不难闻。
柜台上摆了柄小小的秤,看着很有年代感,就在祝今夏揣测它是铜做的还是铁做的,方姨率先?开口。
“你是中心校的老师?”
祝今夏回神,点头。
“新来的?”方姨看她两眼,“以前没见过你。”
“刚来两天。”
“我猜也是。”方姨点评,“细皮嫩肉,白切鸡似的,一看就没晒过太阳。”
祝今夏:“……”
方姨起身倒了杯水,推她面前,“别误会,夸你来着。”
夸得还挺别出心裁。
祝今夏埋头喝水,杯子凑到嘴边,才看清里?头不是白水,红里?透着黑,杯底有薄片起起伏伏。
“放心喝吧,化橘红,对嗓子好。”
祝今夏拘谨,方姨倒是一点不见外,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把起脉来。
“脉象有点虚,刚来高原,还不适应气候?”
“……是。”
“来之前,没喝点红景天?”
“没。”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老太太眯起眼,架上老花眼镜,捏小鸡似的逮住她的下巴。
“再伸长点。”
“嘴张大。”
“哟,你这食欲也不大好啊。”
一边进行?中医看诊环节,一边还不忘家?长里?短地?聊一聊。
“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