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的御辇终于缓缓驶走, 往巫祠口离开。
众人了,不免松了一口气。
这尊佛不走,他们连讨论都不敢, 呼吸声仿佛都放轻了。
今日在清祀上发的事情太多, 家都着急着算赶回去, 各位皇子也需要同客们商谈, 三皇子若是真回来了,又该是个如何算。
方才渊帝在, 愣是没一个人敢出声。就连宗元武,被呵斥后也只敢远远地看着宗洛, 不敢上前哪怕多说一句话。
只有他走后,这些暗『潮』汹涌才愈发明显,继续在皇城之下翻涌。
另一边。
白衣皇子如同竹节般僵硬地端坐在马车上,脊背挺直,心里发麻。
宗洛想, 难道是贼老天知道他上辈子死得冤, 所以这辈子才给他送了这么些虚情假意的温暖。
他上辈子那么努力, 盼望了那么久,苦苦求不得的一句肯定, 竟然被这辈子的渊帝说了出来。
真讽刺啊。到底还是这副模样足够讨巧。
上辈子要是他知道适当的示弱, 是不是就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渊帝说完那句“朕从未对你失望过”后便闭口不言。
车厢内再一次恢复了静寂, 就好像先前的交谈从未存在过。
这才是宗洛熟悉的,同渊帝相处时的模样。他永远都是沉默居多。
御辇仪仗朝外走,虽然外表不显, 但马车内的装潢无疑符合一国之主的身份,以庄重『色』调主,就连马车滚过青石板路上, 甚至都感受不到多少颠簸,舒适至极。
约莫行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元嘉在外面行礼:“陛下,三皇子府到了。”
宗洛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
这是他之前同渊帝说好的,不恢复身份,但是要住回皇子府,且安心接受治疗。
“去吧。”渊帝阖眸,没有多说。
元嘉掀车帘,宗洛应了一声便猫着腰从里面出来,踩到地上。
远处,太阳西斜,天『色』近乎日暮,火烧云一般燎在空。
三皇子府建立在距离皇宫最近的位置,原先据说是渊帝身皇子时的住处。渊帝又是皇子,最先出宫建府,所以选了处绝佳地段,往西走几步就是皇宫,东面是东市,南面就是巫祠,北边玄武外就是玄骑的军营,出行方便的很。
即宗洛在看不,他也能想象出皇子府的模样。
他刚刚从卫国回来的时候,因未及冠,所以还在宫里住了一,等到自己拿到兵权练兵后,这才被准许出宫。
练兵每天都要从清晨练到日暮,错过皇城宵禁的时间,再进宫总是麻烦。于是了方便,渊帝便将这栋皇子府一封赏给了他,叫他不必再遵循宫里落锁的时辰。
得了父皇当初的皇子府,那时还未及冠,按理来说不可出宫居住的宗洛内心别提有多高兴,将这视作一至高无上的肯定。
所以这座皇子府在移交给他后,他也没有肆改建。外表无多少华丽装扮,还是沿袭了当初渊帝的风格,冷硬又肃穆。
“恭迎殿下回府!”
“恭迎殿下回府!”
老管家早已带领全府随从,着灯笼等在口,敞开的内里灯火通明,一看就是准备妥当。
近了,看到宗洛如今的模样,整个府内比落了针还安静,只能听得到外面仪仗队和御辇马匹的踢踏。
府里的老人许多以前都还服侍过渊帝,耿耿忠心自然不必多言。其余不少是他手下士兵,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落下残疾,领了抚恤寄回家,人却留在这里,发誓一辈子殿下做牛做马;还有一些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孤儿,被宗洛收留在府里。
如今看到三皇子眼缠白绫,神情却依然如同往常那般儒雅随和,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未减少半分,不少下人眼眶都红了。
原先,在去,接到三皇子身死函谷关的消息后,三皇子府也该散了。奈何宫久久未曾发话,甚至月例也照发,于是这一来便也依旧这样名不言不顺地立着。
谁又能想到,一后,竟被府上人等到三皇子未死的消息。
“廖叔,许久没回来,府上多亏您了。”
宗洛顿了一下,不算在老管家面前刻意伪装失忆。
廖管家老泪纵横,声音哽咽:“三殿下哪里的话,您渊在外征战,能您照看府内是老奴的荣幸。如今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旁元嘉也同他颔首。
元嘉和老廖都是渊帝身旁的老人,两人相识多。
另一旁从宫内驶出的马车恰好停在了路边。内侍将一些锦盒『药』材捧上前来,随后卸下一箱一箱装好的『药』。其后跟随着两位提着『药』箱的老人,看衣服样式,赫然是宫的御医。
元嘉仔细叮嘱道:“这些都是陛下吩咐下来的『药』和人,他们会殿下煎熬草『药』。施针三日一次,殿下务必记得每三日来一次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