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点:“老奴这就安排下去。”
看着下仆们将这些『药』一箱箱抬进府里,元嘉垂首:“既如此,那老奴便跟随陛下回宫了。”
“三殿下。”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仆离去时顿了一下,轻声道:“殿下请务必要照顾好自己。虽然这话老奴实在不当说,但若是有时间......您来宫的时候也可以多去看看陛下,自去后,陛下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有您作陪,或许也能舒心一些......”
就在元嘉说到一半时,不料不远处的御辇上传来冷哼。
元嘉立马拱手,苦笑一声:“是老奴僭越了。”
“驾回宫!”
威严的御辇再度航,缓缓从三皇子府前离去。
等到那一串马蹄声在府前消失不,宗洛这才回过来,笑道:“家哭丧着脸作甚?今日是孤回来的日子,应当开心点才是。”
“是。”廖叔强精神,重新板声音:“老奴一定会好好监督殿下按时喝『药』。”
宗洛:“......”
他的确很不喜欢喝『药』。
主要是巫『药』制成的『药』浴还尚且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一旦要弄成可以喝的『药』,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一口下去叫人五感失灵。
所以宗洛这些病了,都会非常幼稚地逃避喝『药』。
不过好在他习武多,身素质好,好几才偶尔一次病。
隔着一层布也能感受到老管家谴责的视线。他自知理亏,也没再在口多待,寒暄几句后便进了府里。
因御辇,整整一条街上都被卫戍兵清了场,几乎看不到人。清祀才刚刚结束没多久,三皇子死而复的消息还未传出去,所以也没有引来围观的架势,
街角处的地方,穿着紫衣的青端坐在黑『色』的骊马上,望着三皇子府的方向,神『色』变幻莫测。
如果说先前偷听到的那场密谈仍旧让叶凌寒有些怀疑,那看到渊帝不仅赏赐了『药』,还将宫御医也拨了一批过来后,再怀疑也变成了实。
他一直沾沾自喜于知道了这位三皇子的真面目。殊不知,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他先入主。
“殿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晚了,又要被记上一笔。”
质子既然住在渊,自然是有规矩的,晚上不能太晚归来,次数多了就会被记下。当然,若是那些人物派人来说一说,登记的人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奴仆低声劝道:“上回三皇子捅了您一剑,而您也未说出他的秘密,便就算报了当初照顾的恩情。如今应当将全副心神继续放在回归卫国上......”
在的当务之急,更应该是挽回清祀上白泰宁那番话留下的错误印象,应当赶紧去卫国臣,努力周旋才对。
奴仆想不通,自家太子忍辱负重,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狠,不可能分不清孰轻孰重。但清祀结束后,他却依旧追到这里来,也要远远地看三皇子一样,倒是让人想不通了。
叶凌寒喃喃自语:“是啊,恩也报了,的确是没关系了。”
他只是......从未品尝过这温暖,所以更想攥紧,再攥紧一点罢了。甚至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结果到来,还是搞砸了一切。
......
元嘉回到御辇前,六匹神骏便重新步,朝着宫驶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方才那些话算是僭越到不能再僭越,在所有人眼一向残暴无情的渊帝竟然没什么表示,只淡淡地道:“回宫后自己去领罚。”
比渊那些残酷的刑罚苛政,自己去领罚无疑『操』作空间了不少。
更何况元嘉自己就是内务总管,一般口上一句,顶多就扣些月俸,轻到不能再轻。
元嘉心里清楚,于是连忙叩拜:“谢陛下隆恩。”
车帘里再没有声音了。
渊帝重新阖眸,一只手垂在宽的方桌上,闭目养神。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终于驶入宫内。
因绕路送了一趟三皇子,又在府前停留许久,等御辇停好的时候,夜幕已垂下。
冬天的黑夜总要来得早一些,也要长一些。
内侍挑着宫灯,摇曳的暖黄『色』火光将偌皇宫点亮,晃悠悠推开一条路,仿佛缀着星星。
渊帝下了车,如今还早,准备去章宫继续处理政务。
一些奏折在巫祠里批复后,又用木车运了回来,因有事耽搁,余量甚多。
就在他刚拿笔,皱着眉批复一篇狗屁不通的檄文时,元嘉进来低声通报。
“陛下,九皇子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