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柏舟抱着岸儿过来,晚月习惯性的迎上去,这叫一旁的陈潜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曾想着晚月多少是顾念着自己的,可第二次见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自然,就像是寻常夫妻一般。
“你怎么来了。”晚月接过岸儿,将他放在地上拉着,“你总这样惯着他,该叫他走一走了,都多大了你还抱着他。”
江柏舟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岸儿还小,走不了太多路的,况且我抱着他也不累。岸儿醒来不见母亲,自然是要哭闹的,我捉摸着这会子你该从宫中出来了,便想着来接一接你。”
晚月蹲来下哄着岸儿,江柏舟便这样看着他们娘俩。
他们三人才是一个画面中人,陈潜像是个多余的外来者,满心满眼尽是苦涩。
“阿月,这位是?”还是江柏舟注意到了陈潜的存在,先问了晚月。
什么?阿月?
他叫她阿月?
“对对,忘了介绍了。”晚月连忙站起身来,才发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这位便是靖北候,陈小侯爷。侯爷,这是江柏舟。”
两人相互见礼,面上带笑却各怀心思。
尤其是陈潜,此刻看着波澜不惊,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他叫她晚月,她叫我侯爷?
当真是生疏了,从前都是时元哥哥,如今叫我侯爷。
“久仰大名侯爷大名,如今一见当真是威风凛凛,侯爷不愧是少年英才啊。”江柏舟看上去和气的很,说着恭维陈潜的话,此时若是陈潜仍旧不做理会,倒显得陈潜小肚鸡肠了。
靖北候怎会上这样的当?
“不敢当,江公子才称得上是英年才俊,仪表堂堂啊。”
陈潜身为靖北候,自然是不必给江柏舟行礼的,但是此时还是浅浅点了一礼,显得周到极了。
江柏舟笑笑,顺势拉住岸儿的另一只手,此番三人站在一起更像是一家人了,“阿月在京都竟有侯爷这样的好友,之前怎得从未向我提起过。”
“我...”晚月正要说话,却又被江柏舟打断。
“也罢,今日与侯爷也算是相识了。”
陈潜此时虽然面上带着笑,但此时内心比着北境的风霜还要冷了。
江柏舟的话句句命中陈潜要害,这些年晚月从未提起过陈潜吗?原来他在晚月的心中早已成为了过去,哪怕是提都不值得提一提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微妙,眼看着陈潜此时面上越来越挂不住。
此时的陈潜一身墨色长袍未着戎装,右手一只在摩擦着腰间佩剑的剑柄,比着之前虽然少了些书香气,但仍旧是一副翩翩贵公子,温润如玉的气质。
温润到都叫人忘了,他是不到一年连破北境十三城的统率大将军,是战场上人称“活阎王”的靖北候,是手刃敌人无数,多少次鬼门关徘徊过,只一杆长枪立于阵前,就成为多少卫兵希望的陈潜。
晚月还出了陈潜眼中的杀气,连忙抱起岸儿,“岸儿你看,你将来也要成为侯爷这样的人。”
此时陈潜才算是敛了神色中的锋芒,点了点岸儿的鼻头。
没想到岸儿竟张开双手,要陈潜抱抱。
不只是晚月,就连陈潜此是都是惊喜的,小心翼翼从晚月手中接过岸儿,轻轻地将他抱在怀中,生怕自己稍有力气便弄疼了这个柔软的小家伙。
陈潜此时看着岸儿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这是你的孩子。”
晚月点点头。
此时陈潜这些年的苦楚与难捱,好似被这个小家伙治愈了许多,只要他是晚月的孩子,他就该值得全世界的疼爱。